系统毫无情感色彩的声音道:“你可以提出任何问题,选择回答的权利在我。”
裴元基道:“还有多少个世界才能结束,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系统道:“很快了,只要你们完成所有小世界的任务,他就会复活。”
裴元基握了握拳:“若后续故事中,还有与他人分享他的事,我恐怕……我做不到。”
系统之声不但没有情感,甚至还过分理智:“若你在拍戏之中,遇到恋人被人分享,你也无法接受吗?”
裴元基喉结滚动,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这种问题实在可笑。
就算不能接受,也需要接受,心痛妒忌是必然的,戏当然是必须要走下去的。
他的沉默已经代替他给出了答案。
系统有些高冷道:“现在准备好了吗,可以出发了吗?”
裴元基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心之上仿佛还残留刚才楚玉白肌肤的温度,他甚至已经变成了周景焕,他讨厌二当家,憎恶拐子腿儿,他帮楚玉白杀宝力德,不光是因为他是格瓦拉的叛徒,更因为他勾结了自己的爹。
他还没来得感受当爹的那份喜悦,甚至还没看见楚玉白的孩子出生。
心中忍不住肖想,那孩子会不会长得很想他,亦或是,像周景焕。
可他又不是周景焕,他有些难以脱离角色,他又忍不住想,楚玉白会不会也曾和他一样,被困在一个个角色之中,走不出来。
裴元基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了,他颤声道:“不行……我不能……我准备不好。”
系统似乎经常遇到被玩崩溃的玩家,他很娴熟调出了楚玉白许多穿越的片段,像是大银幕不断变化图片,展现在周景焕面前。
周景焕抬头,从一幅幅光景中,看见了楚玉白不同的模样。
他作为师尊挡在众人面前消瘦却挺拔的身影,他作为科学家拉住自己手说让他一枪杀了他的模样,还有他红着眼睛颤声说:“我……喜欢你……华容……不论多少次,我都会喜欢上你……陆华容,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裴元基心中一动,是的,楚玉白他知道。
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他们俩就像是在玩游戏的两个单独玩家,他们无法共情,更不能透露彼此的想法,在一次次小世界的碰撞之中,不论他自己变换多少次身份,楚玉白都会爱上他。
裴元基险些钻进了死胡同,因为自己这份贪婪,想要独占他的心情让他难以释怀,他对前路迷茫且充满了厌恶,而此时,看见楚玉白的遭遇,想到他每一次过来的人设,好像自己身上那点烦心事在他面前立刻变得微不足道了。
裴元基深吸一口气,对系统道:“我……准备好了,我会扮演好角色,调整心态。”
系统居然发出一阵掌声,接着便是熟悉的穿越环节。
当所有玩家离开小世界后,天空传来轻轻一身叹息声,系统居然自语:“真不省心。”
毛笔精初遇九尾狐,三日后七窍流血爆体而亡,恩将仇报被要挟
外面阴风阵阵,小破庙里简直要把人冻死了。
楚玉白用树枝拨动了两下快要熄灭的篝火,心中苦涩。
他怎么命这么背,穿越成了一个要进京赶考的穷书生啊!
赶考这种事儿,简直就像是现在社会让他再去高考一次,太恐怖了,这对他来说想都不要想,根本不可能啊!
可他看着自己背篓里简易的衣装,剩下便全是书籍,心中就苦得没了边儿了。
有道是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学海才是真正的无涯好吗?
可没办法呀,谁让他穿越这副身体,心中只有一个使命,那便是考取功名呢,哪怕不行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楚玉白正瞎想呢,忽然外面刮起了一阵妖风。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想到了刚才进城时,听城门守卫们聊天的内容。
“这两日京城不太平,天黑后务必不能再让人出城了!”
“是,听闻已经死了好几个吧?”
“那可不,都说是妖怪作案,死的那个惨状啊……听说心肝肺全都给挖了!”
“那大理寺还不……”
“嘘!这是能说的吗?大理寺肯定只能说是劫匪作案啊!怎么可能说是妖怪?”
楚玉白放轻了脚步,驻足城门公告栏上,仔细阅读了起来。
“近来城内外夜间有凶徒出没,戌时后各家关门休息,看管好自家孩童,切勿乱跑。”
楚玉白不自觉嗤笑了一下,自己倒是害怕个什么劲儿呀,他表面看上去是个书生,其实也是个妖物,不过呢,是个小小的毛笔精而已。
他原身是天庭某位神官手中的玉笔,因为多年被天庭中神气滋养,而修成了人形。
问题是他没修好,人形既不男,又不女,成了阴阳人,不得神官青睐,直接给他贬下凡尘了。
毕竟毛笔精其他技能都不行,倒是读书还不错。
他便一心想着要考取个功名,在人世间好好走一遭。
楚玉白捻了捻指尖,想要用点灵力让火烧旺点,偏偏他灵力低下,用了几次都没什么反应。
呼呼的妖风就像是怪物扯着嗓子在叫唤,楚玉白抱紧了自己双膝,竖起耳朵听着庙外的动静。
“簌簌唰唰……”
大风之中竟然又下起了雨。
楚玉白抬头看着破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远处的地面上已经积攒了一小滩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