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浑身是伤，身上挂满了血迹，同时抬头看着远边天际的日出。

楚玉白有些不敢相信道：“一切……都结束了？”

程彦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结束了，你做得很棒，小白。”

微风扬起了楚玉白的发，虽然他脸上还有破烂的伤口，一笑脸皮就生疼，可他硬生生憋出了一个帅气笑容，看着程彦道：“那你，还不快快奖励你的宝宝？”

程彦单手扣住他后脑，用力吻了上去。

两人鼻尖交汇，后面是升起的一轮朝阳。

经历了一场大战，楚玉白几乎脱力，闯进口中的舌尖带着程彦特有的爽朗气息，让他干涸的身体好似浇灌了一场春雨般舒服。

越来越强烈的光照射在他脸上，他闭上双眸，感受虹膜透过眼皮，还能看见令人眩晕的白亮，当真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两人的呼吸痴缠在一起，微风柔软抚摸着他们的肌肤，晨光倾斜在两人身上，为他们拥抱在一起的身体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的镀膜。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加美好了。

滋滋水声搅乱两人口中，呼吸节奏也快了起来，楚玉白脑海中再次响起了习惯听见的声音。

“恭喜你，再次完美突破了小世界。”

楚玉白已然习惯了这种模式，真相露出水面的瞬间，就意味着他要结束了。

这个世界倒是不按常理出牌，谜底赫然正是自己，楚玉白感慨良多。

而他身边的男人则像是指尖里的流沙，让他有种无法抓住的无力感。

楚玉白只是淡淡回应了系统一句：“嗯，老规矩，给我告别的时间。”

系统沉默。

双方默契的好像什么都不用多说，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

楚玉白睁开眼睛，和程彦目光相接。

他刚才在驱魔时，分明听见了程彦喊：“想想我们！想想你的家人，你的世界！”

没错，我们，家人，世界！

楚玉白忽然眼眶酸涩，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一次次穿越在奇怪的世界，仿佛经历着别人的人生，可那人生，又分明都是自己的。

说是靠着演技一路努力扮演好那个角色，实际只有他自己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有他的好“队友”，自己在小世界当真寸步难行。

与其说自己是每个世界的核心主角，不如说他才是个陪衬罢了。

楚玉白捧住程彦的脸，低声道：“谢谢你……程彦……一切一切都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其实，什么也做不到。”

清晨的风卷着暴雨后的湿意，骤雨初歇的爽朗令两人都感到一股暖意融融。

程彦注视着楚玉白道：“太夸张了，宝贝，都是你自己的功劳啊，你那么勇敢，信任我，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

楚玉白的手滑至程彦耳边，他宠溺般捏了捏对方耳垂道：“程彦……我……”

有些话说不出来，楚玉白上次已然被系统警告过了，更不可能说一些有关身份的话，除了面前这位队友芯子里耳朵痒这一条，楚玉白无法认出他。

况且……耳朵怕痒的人很多，并不一定每次都能认对人。

楚玉白每次在这种时刻，都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说不出来，想说想问的事实在太多，憋在胸口，让他眼眶酸涩，舌根发苦。

看着程彦的那张清冷英俊的脸，此时也挂了彩，整洁干净的衣衫上染着血迹，他和自己在一起，好像总是经历着不幸。

楚玉白心中愧疚，又不知如何开口，抬眼望他，却忍不住落泪。

程彦拥他入怀，在他耳边低语：“小白，虽然你病着，经常会看到各种幻觉，住在这样一个医院里，可我很庆幸，你喜欢上了我，主动来到我身边，我希望……希望你以后，能永远都不要忘了初心。”

楚玉白在他怀中身体猛然一抖，这话……听起来，就像是程彦在和他告别！

原来知道要离开的人不仅仅是自己一个。

楚玉白吸了吸鼻涕，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我知道，程彦，我知道……”

医院下面此时乱作一团，警笛声，消防车，看来他们夜里在医院折腾的动静也并不完全都是恶魔制造的幻象。

从楚玉白来到这个世界，他目光中的景色就是绿意，高楼，天空，而那个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下面是喧闹的人群，警车上的灯光不断闪烁，红色的消防车也停在了楼下，他眼中单调的景色全都染上了绚烂色泽，只因为意味着要离开的时间到了。

还没来得及再说我爱你，灵魂便被系统拉出了世界。

这一次，同样充满迷雾的房间里，楚玉白再一次看清了远处空中那个和自己相同的房子。

系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建议玩家不要轻易尝试打破系统定制的规则。”

楚玉白很疲惫靠着墙壁坐了下来，目光看着远处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另一个人的真面目呢？”

系统沉默了一会道：“不要做无端的猜测，你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楚玉白无奈揉了揉眉心道：“系统，你也看到了吧，那个恶魔的提议，你是故意考验我呢吗？”

系统没什么感情色彩的音色很快回答了他的疑问：“并不是刻意考验你，但恶魔说的也是真话，如果你选择了臣服恶魔，那你穿越的任务也许就结束了。”

楚玉白后心一下浮起了冷汗，他轻声道：“那我是不是就再也活不了了？”

系统道：“没错，你想要重新复活，必须无条件选择相信系统，按照系统定制的小世界走下去，当你突破够足够多的世界时，你就会获得相应的奖励。”

楚玉白有些惊讶，他可没听说过会有奖励啊。

忍不住心中好奇，他询问系统：“除了通关后可以复活，还有什么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