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突然停止,有电话打过来,谢晋宁垂着眼睛看,是裴叙。他停下动作,-赤鱼-接通电话。

“喂,晋宁,我弄好了,”那边的裴叙好像仍然有些羞赧,他停顿了半天,说,“我刚刚忘记跟你说了,我妈叫你明天下午来家里吃饭,你,你明天有没有事?”

对面的谢晋宁一直沉默不语,裴叙疑惑地“喂”了两声,他说:“晋宁,怎么了,没听到吗?”

“我听到了。”谢晋宁说话的时候有些艰难,声音抖了几下。

裴叙听出谢晋宁话语间的颤意,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坐起来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谢晋宁实话实说,“我听着你的声音撸管。”

裴叙被谢晋宁的直接震惊得足足愣了三秒,才发出几个音节,“啊,你,你怎么……”

但很快又闭上嘴,他想到谢晋宁在干什么,登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没事,你先睡吧,”谢晋宁说,“我听你的语音就好。”

裴叙很想挂断电话,但是他又觉得谢晋宁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打飞机有点可怜。他咽了咽口水,又说起话来,“其实,我再跟你打会儿电话也可以,你,你完事了叫我。”

“我原来也想着你打过飞机。我有段时间,手机桌面是你的照片,但是后面怕你发现,就改掉了。”

“其实用自己的好朋友当壁纸也没什么吧,我看我们班的女生也会用闺蜜合照当壁纸。”

“但是我喜欢你,我太心虚了,怕你发现。”

谢晋宁靠在墙壁上,静静听着裴叙说话。

裴叙最后说睡着了,也不知道谢晋宁打出来了没有。

这次没有闹钟,生物钟好像也关闭了,裴叙是自然醒的。他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穿衣服洗漱。

裴家不兴做早餐,自己想吃什么搞什么吃。一家三口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都是出去买早饭吃。裴叙下楼的时候觉得有点饿,想着下楼去给自己做点早点凑合吃。

他突然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人。奇怪,爸妈应该都去上班了才对。

走近看,竟然是谢晋宁。他端端正正地在沙发上坐着,电视放着广告,但他看得很认真的样子,还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听到声响,他回头看,刚好就和下楼的裴叙对上眼睛。

“醒了,”谢晋宁说,“我给你买了豆浆油条,吃点?”

裴叙笑起来:“是十字街那家?”

“嗯。我来的时候遇到阿姨,她让我进来坐。油条好像有点冷了。”

“没事,我用微波炉叮下。”

裴叙热油条的时候发现谢晋宁买了两人份,他迟疑地回头:“你还没吃啊?”

“嗯。”

裴叙说:“现在都十点了,我妈八点上班,你空着肚子等我两个小时啊?你还空腹喝茶。”

“没什么,我不饿。”谢晋宁说。

裴叙站在橱柜前想了半天,他回身,说:“晋宁,我喜欢你,你明白吗?”

谢晋宁被他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跟不上,他心里感到一阵甜蜜的局促,嗯了声。

“所以你挨饿受冻的话,我会心疼。你知不知道,不要饿着自己。”

裴叙原来看他表姐跟男人谈恋爱,两个人谈恋爱要像苦行僧一样修炼,互相折磨,没有困难也要创造困难。把真爱比作西天取经,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得到。

其实不是的,晋宁,我爱一个人,我舍不得他去西天取经,我舍不得他吃半点苦。

“叮!”微波炉响起来,裴叙把油条取出来,他刚转过身,就被人迎着面抱住,把他压到柜台边。谢晋宁笨拙而又急促地吻他,他回吻。

“好。”裴叙听见谢晋宁说。

谢晋宁大概很早就不想要活,是裴叙把他跟这个世界牵扯到一块。

他想,如果裴叙喜欢他,他可以多活几天。活到裴叙不喜欢他。

他就一个人静悄悄地去死。

两个人面对面吃着豆浆油条,油条吸饱了豆浆,甜丝丝的,很耙,也有嚼劲。

隔着门亲吻/KTV聚会(我不知道咋说,大家请看)

裴敏中午的时候抽空去超市买了趟菜,然后开着车准备把菜载回去。本来下班再买也没什么,但下午的菜不新鲜,她想到这还是挤出时间来。

她利落地把车倒进停车线里,停好车后对着车内后视镜理了理刘海。下车打开家门,拎着菜穿过院子进了厨房,把菜分门别类装好。

装完,裴敏想起自己家里还有个活人。

“小叙,醒了没啊?”

裴敏走出厨房,对着二楼嘹亮地喊了一嗓子。二楼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复她。

“这孩子,出去玩了?不会还在睡吧。”

裴敏走上楼去,敲敲裴叙的房间门。就在她敲响门的同时,门突然闷响了两声,好像是有人贴在门上似的。

“欸,你在吗?”裴敏疑惑道。

里面窸窸窣窣地响着,裴敏拧起眉毛,厉声说:“是谁?再不出来我报警了。”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裴叙的声音突然传出来,有些沉闷:“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