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的抱住，是与背脊隔着几厘米的虚搂。

男人的声音也自耳畔传来：“见到你真开心，苏，你看起来精神很好。”

苏舟：“…………”

苏舟害羞地把手搂到了雷蒙的背上，这之后他才感到雷蒙虚搂在他背后的手真的碰触到了他。

苏舟：“………………”

呜呜呜教父！！教父！！看到了吗！这是他的！粥的！！教父！！！！

苏舟抖着声音别问他为什么抖！小声说：“……我、我也是，教父，每次见到您都如第一次见您那般，让我忍不住脸红心动您值得。”

雷蒙当然没有产生什么误解，他只是包容地轻笑两声，便牵引着苏舟让他坐到了自己的对面，这是一个足以容纳六人的长桌包间，虽然这里只有苏舟和雷蒙两人。

在苏舟落座后不久，便有人敲门送餐了。

苏舟意外道：“不用点餐吗？”

倒也不是不行，但是这种不问对方就独自决定好餐点种类的事，总觉得是只有安吉洛·比安奇那种人才做得出来的事…？

……不，如果是安吉洛·比安奇，矜贵傲慢的大天使先生怎么可能会给别人好吧，家人之外的人点餐呢？

而雷蒙果然也不是这样的人。

这样做的人是迪拜的土豪们。

“并不是由我提前点好了晚餐，”雷蒙解释说，“是颁奖典礼的负责人早已规划好了菜单，放心，是运动员可食用菜单，他们有提前了解过球员是否有忌口过敏的食物，也通过采访和公开消息了解过各位球员喜欢吃什么所以等会上来的是我和你的定制餐……是的，并不是完全一样的餐点，我认为是值得期待的惊喜……当然，”以防苏舟拘谨，雷蒙特意补充说，“虽然他们往往会把枯燥的运动餐做成豪华美味的法式大餐，但如果有什么不喜欢的、想再点的，可以直接告诉侍应生说出来。”

哇这

苏舟不得不对此感到惊讶，因为他的世界里的迪拜高塔122层并没有做到这种地步。

……是因为这个世界里的乒乓球的影响力的确更大也更深远吗？

苏舟短暂地思考了一下，便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

是饭不好吃，还是和教父相处的时间不珍贵，干吗要思考这种问题啦！

只要大脑咕噜噜（？）地吃饭就好了！

而和古董先生共处时总是很愉快的。

于122层的高空俯瞰着迪拜的夜景，一道又一道符合个人口味的餐点呈现在桌前，闲适快乐地聊着并没有什么特定主题的随心之语，苏舟甚至有一种字面意义的“天马行空”般的放纵快乐。

美食、赛程、旅行、音乐、不知从什么渠道听到的奇葩笑话、不起眼的生活趣事……

一道道餐盘上了又下，下了又上。

苏舟没有特意看时间过去了多久，但以这种形式进行的晚餐绝对耗时不短。

可苏舟觉得短极了。

不，也不是短，就，好像也没聊什么，一顿晚餐就快过去了。

明明没喝酒，苏舟却觉得他的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

哇……

啊……

教父好好啊……

晕晕乎乎的粥晕晕乎乎地想，教父好好啊，古董先生真的好好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还愿意对粥这么好呢……在雷蒙·博耶尔的面前，他好像、几乎可以展现出他最幼稚青涩的一面，这似乎不是那么难，也不是在刻意伪装，这个法国男人真的很让人感到放松与舒适，虽然真的很对不起他的亲爹，但是在晚餐即将彻底结束时，苏舟忍不住又一次想，雷蒙真的是他理想中的父亲形象。

理想中的、可靠的、会让人忍不住倾吐依靠的长辈形象。

风趣、体贴、幽默、会倾听、会弯腰、会让人放下戒备、忍不住地把最自然的一面袒露出来。

像是貂貂露出了肚皮还快乐地打滚那般。

……苏舟也会和苏杭撒娇，但是他不会主动想象他对苏杭撒娇的场面。

可是他会忍不住想他对雷蒙·博耶尔撒娇吐槽抱怨的场面，也会想象他和雷蒙分享快乐搞笑的事的场面。

……也有雷蒙·博耶尔同样是乒坛的一员、至少是一名运动员的成分在吧？

而他的爸爸……苏舟很清楚，如果他想把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说给苏杭听，他那不善言辞的老爹当然是会耐心并且认真听的。

他爸爸超爱他的。

可是……

……还是有些距离感。

说不清是什么距离感，是因为职业军人和职业球员差的太远吗？两人的世界相差太多吗？还是自小的相处时间不够呢？……但明明教父和他的相处时间更短……

“……苏舟？怎么了？是没吃饱还是？”

苏舟回神。

他露出了于他而言略有羞赧的笑容：“没有，只是在想爸爸……你见过一次的苏杭。”

“苏杭先生？”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看了苏舟片刻，雷蒙的表情变得柔软了一些，“……苏杭先生怎么了吗？是你愿意、想说点什么的事情吗？”

雷蒙的询问总是这样。

苏舟摇了摇眼前高脚杯里的白水是的，虽然是高脚杯，但里面是纯净水组织了下语言说：“也不是什么想不想说方便不方便……刚才突然想到了‘距离感’，我知道老爸很爱我，但怎么说呢，有时候会感觉和他有种距离感，是那种很微妙的距离感……和亲情、爱意这样的词语无关……像是我对教父您没有这样微妙的距离感……可能我对您会有一些其他类型的距离感？肯定会有吧，但是对我爸爸有的那种距离感、在您的身上却是没有的……竟然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