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这么名贵的饰品要是我见到肯定会有印象的。”

“哦,好的谢谢。”

保洁阿姨打扫完卫生离开时,刚刚踏出大门口,突然感觉脑中一空,“哎?”了一声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她回头看了眼门牌我是来保洁的,也分明和屋子里的主人说过话,可是对方的长相和谈话内容却完全记不得了。

曲灵从猫眼看着保洁阿姨摸着脑袋感叹自个儿记性越来越差,走了。

以前想要对他人的大脑产生影响需要集中注意力,而且往往只是影响大脑向四肢发出的指令,要洗掉人类的记忆并不容易,需要耗费大量精神力。可是刚才曲灵试了一下,就像擦掉桌上的灰尘一样,轻轻一抹就完成了。

那颗小药丸的威力让曲灵本人也暗暗心惊。

曲灵走回来说:“看来感染者的数量比咱们想象的要多很多,而且保洁阿姨没有看到过苏黎的项链,有可能苏黎故意留下错误的信息来迷惑想要追查她的人。毕竟又是假名又是假公司的,她可比她爸谨慎多了。”

边媛却说:“轮回的消息准确度一向很高,苏黎手里拿着全世界人都想要的宝贝,她当然得有点反侦察意识。对了曲灵,上回和千面女对战时你释放出的精神力范围很大,甚至可以覆盖整个公寓,现在能辐射整个小区吗?”

曲灵:“应该可以。怎么,你又有什么馊主意。”

“怎么能是馊主意……我想的是你精神力可以控制甚至是模拟他人大脑,那你能搜索不同人大脑中的内容吗?”

她这么一说曲灵马上就明白了:“你是说让我用精神力搜索这附近所有居民的大脑?看看能不能把苏黎找出来?”

边媛挑挑眉,双眼雪亮。

“大脑活动毕竟是抽象的,不见得可以准确捕捉到具体的信息。但是我可以试试,毕竟手握世界和平的钥匙思想包袱应该分外沉重,说不定真能找到蛛丝马迹。”

边媛特别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你真不愧是STDG的肱骨力量。”

“别跟我提STDG……”只要一提到它,曲灵就会想到刑君。

R城回温了几日之后果然迎来了更强的冷空气,外面冰天雪地犹如外星球一般残暴,而钧宁公馆中温暖如春,连花房中的花都绽放得毫不拖沓。

刑君戴着金丝边圆眼镜随意挽起长发站在花房里修剪绿植,时不时看看手表。手表的表面没有传统的分针时针,它是一块小小的屏幕,和唐玉的实验室监控器相连。她看着唐玉认真地做着实验,偶尔烦躁的情绪发作会把桌面上所有的东西一扫而空,大喊大叫。发泄完之后心情很快就会平复,又会再次全身心投入到实验中去。

刑君看得很揪心,她明白这是长时间被困在深度催眠中的副作用。再深的催眠都无法真正改变一个人的真正想法,它只是一种蒙骗手段。唐玉个性太倔强,长时间潜意识的反抗情绪在和催眠作斗争,必然会发生内心冲突,导致间歇性的狂躁情绪。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指不定会变成疯子。

刑君手中金色的小剪刀已经将长歪斜的树枝卡住,却迟迟没有动手将其剪断。

仿佛前方只有一条通往“自食恶果”的道路。

一团重物从花房顶上砸了下来,玻璃全碎,重物摔在一片精致娇嫩的花花草草之上,立即将这片脆弱的美好毁于一旦。

刑君冷着脸看着将她的花房弄得一片狼藉的事物,第一眼居然没认出来这番狼狈的模样的人居然是教中最神秘的先知,千面女。

第二百零一章 不可抗拒

邢君看了千面女一眼,没放下小剪刀,继续修剪绿植,带着嘲讽和幸灾乐祸的笑慢慢浮上她的嘴角:

“啧啧啧……看看这是谁?真神的开路者,异教徒的灵魂净化之手,真实宇宙永远的先知,你怎么伤成这样了?莫非是被异教徒打伤的?按理来说不应该啊,真神难道没有将真实宇宙最强大的、能将所有异教徒都斩杀的能量赐予你吗?”

千面女好不容易将身上的树叶和残花拨开,撑着花架站了起来。她虽然没有受太多的皮外伤,可整个人就像一张空虚的皮囊,本该丰盈强壮的能量场此刻空空荡荡。变化成翼人想要飞回依坦教最近的落脚点,没想到在下降的时候突然脱力失控,一头栽了下来,正好栽倒在邢君面前。如果她知道钧宁公馆现在是在这位毒嘴祭司的据点,就算死在半路她也绝对不会来此投靠。

“我劝你最好现在就闭嘴,否则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成为第一个杀掉祭司的先知。”千面女一边回头面孔身材和声音也随之变化,变成了一位粗壮的男人。

两米高的金发男人有邢君两个宽,一脸的刀疤站在她面前似乎随时都能将她抽筋剥皮。

邢君戴着眼镜斯斯文文,手里的小剪刀没有男人的拳头一半大。她仰视着对方表情轻松,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情绪。

“跟我横没用的,难道没听明白我所说的意思?如果伤害你的真是异教徒,说明依坦教的危机到了。百年来你是依坦教战无不胜的最强中坚力量,在吸收了永驻青春的能力之后你更是横扫了大半个世界的超能力者,依坦教上下包括我们四大祭司在内,没有一个人是你的对手。这是事实我不怕承认,咱们心里其实都有数。可是现在,依坦教第一高手居然被伤成这样,你说咱们能没点危机感吗?真神是宇宙间唯一的神,所有宇宙都在真神所生的真实宇宙的支配下,支配者拥有绝对的权利和力量,所以为他效力的跟随者才能在死后进入真实宇宙,享受无尽的财富和幸福。这是依坦教从创教开始,由第一位主教夸下的海口和许下的承诺。如果教众们有天发现我们被打败了,主教被杀了整个依坦教翻天覆地了,你猜他们还会相信真神吗?噢,或许他们还是会对真神忠诚,只不过会怀疑现在这位主教是否是真神在此宇宙的正确肉身。在明朝后期依坦教就发生过四大祭司和五名先知‘错认’主教的荒谬之事,为了压制众怒,最后只好当着教众的面将无能的主教处死,从而寻找真正的‘主教’。”

邢君说了这一堆,面前的男人没有再举起拳头。

“作为先知,你知道的事比我清楚得多,而且,现在的主教也是你最早找到的吧……本世纪真实宇宙的子民们能汇聚于此,可全多亏了你呢。”

高大的男人面容在悄悄改变,身高也在急速下降,越降越低,降到邢君胸口之下,发根处鲜红的发色像泉水一般往外涌,头发越来越长铺在地面上,各种颜色的能力球从她的身体中分解,漂浮到空中,突然爆炸,炸得四分五裂。

“虽然这里是你的地盘,但是祭司大人,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关于真神和主教的事还是谨言慎行为好,不然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伴随着清脆的童音说出口的却是沉稳又饱含威胁的话。邢君看了眼眼前小女孩模样的千面女,倒是挺稀奇,就算作为主教一人之下的四大祭司之一,千面女的真面目她也只在很多年前看过一次而已。看来这回的创伤对她而言非常沉重,就连最后勉强捆绑在体内的诸多能力都很难再控制住,纷纷解绑了。

这么多年过去,千面女依旧是十二三岁小孩的样子,眼神如刀,披头散发身上的阴气极重,多看她一眼都会从骨头里反出风湿痛来。

邢君轻松地“哎”一声,收回了话题,不知所措地看向周围乱糟糟的花房:“好好,咱们不说主教,可是将我精心培育的花房弄成这样,你总是要赔给我的吧。”

千面女冷笑一声完全没想搭理她,拖着长长的头发离开。

“啧,怎么这样。”邢君很头疼,佣人笨手笨脚,指不定能将她的植物恢复原样,看来只能她自己动手挽救一片狼藉了。

“还有。”千面女在离开的时候丢下一句话,“青春永驻的能力不是我吞噬别人的,那本身就是我的能力之一。别以为谁都像你,蠢到只有一种能力。”

“噢,原来是这样,明白。”邢君非常轻松地点了点头,态度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千面女回头,红色长发铺在脸庞上,凝视邢君很久很久。她的眼神贪婪如她的胃口,一层层地剥开邢君的血肉啃进她的骨子里。千面女厚厚的嘴唇微微噘起,一字一顿说道:

“你的能力,看上去也很好吃。”

说完疯狂大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笑得破烂不堪的花房要倾塌破碎个彻底。

邢君的眼镜片“啪”地一声碎了,将她眉上划出一道口子,血很快流过她镇定的眼睛。

“尽管来试试。”邢君说完这五个字,伤也好了,脸上只剩下一道突兀的血迹。

千面女大踏步地离开,邢君看着她的背影站在原地琢磨了片刻,捏了捏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