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更羞人的事都做尽了,何必再扭扭捏捏,只是被角仍被她攥得有些发紧,透出几分强撑的倔强。

天子才俯身察看,那朵初承恩泽的小花犹沾着露滴,含着苞微微绽放,看起来楚楚可怜。

“还好……”他悬着的心略放下些,取过案头的翡翠玉盒。冰绡般的药膏刚染上肌肤,便听得锦被里漏出一声轻哼。

姜映晚忽然感觉到灼痛处漫开一丝沁凉,忍不住掀开被角偷觑。却见他正垂眸为她上药,长睫在烛火中投下浅影,沾着药膏的指尖莹白如玉。

她心中羞耻万分,又有一丝说不出的甜蜜,她和陛下成为真正的夫妻了,从今以后他们就彻底有了羁绊密不可分。

天子上完药又重新将她搂进怀里,姜映晚眨了眨眼,终究战胜了内心的羞涩,转过身去面向他。

他的神情不似平日里那般冷峻,微垂的凤眸中带着一丝餍足,看向他时满满的温柔和怜爱。

这就是陛下呀,不止是她的父皇,还是会陪伴她一辈子的夫君。

她弯起眸子,撒娇地往他怀中蹭了蹭。天子身体微僵,才平息下去的欲|念又蠢蠢欲动,然而想到她方才哭得眼泪汪汪时的惨状,又叹息一声强行压了下去。

“乖,该睡了。”他拍着她的肩轻声哄道。

姜映晚顿时不服气地哼哼了两声,要不是他非要再来一回,她早就睡着了。

陛下自己做了坏事,又装作无辜,道貌岸然地来哄她,他怎么这么坏!

老男人,坏透了!

天子不禁失笑:“再哼哼,天都要亮了。”

姜映晚带着一丝控诉地望着他,眼眸中水光流转,像是在说:都是你的错。

天子被她看得心软,低头吻她眉心:“都是朕不好,朕保证下回不再犯了。”

姜映晚无声地凝视着他,她才不信这人在床笫间的承诺平日端方持重的陛下,红绡帐里竟像变了个人。最过分的是方才……竟掐着她下巴逼她叫“父皇”,非要听她带着哭腔喊出来才肯罢休。

好坏好坏!

天子伸手覆盖住她水汪汪的眼睛,既是有些心虚,也是担心自己再克制不住,想到方才她惹人爱怜的模样,他不觉滚了滚喉结。

姜映晚被迫合上双眼,耳畔静悄悄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或许真是方才那一番折腾了太多体力,如今安静下来,倦意忽如潮水般漫上,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终于抵不住疲倦,贴着他的怀抱沉沉睡去。

翌日,姜映晚在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朦朦胧胧地张开双眼,轻眨了几下,待看到眼前那个高大的身影时,脑子迷糊了好一会儿。

天子比她早起,仅披着外袍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卷书缓缓地翻看着,听到身旁的动静,目光转过来。

“醒了?”他搁下书,俯身吻了吻她的脸,一缕黑发滑落到她的脸颊上,痒痒的。

姜映晚懵懵地望着他:“您没去上朝吗?”

往日她们也同枕共眠过,每每早上醒来,枕畔都是空荡荡的,此时见他仍在,竟有些不确定。

“大婚休朝三日。”天子指尖绕着她散落的青丝,眼底漾着罕见的慵懒,“朕若丢下晚晚独守空闺,岂非辜负春宵?”

说话间,指腹不经意擦过她颈侧的红痕,惹得她轻颤。

醒来第一眼就能见到他,姜映晚心中甜滋滋的,说话也像是含着蜜糖,软软糯糯:“那多好呀,我也想您多陪陪我。”

闻言,天子眼眸倏地转暗,偏偏她毫无自觉地说着这些勾人的话,神情却天真懵懂,眼眸满满对他的依恋。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试探问:“晚晚还疼吗?”

姜映晚还不知人世险恶,天真地摇头:“不疼了。”

其实本来也没有多疼,只是有些灼热,昨晚上完药就好了很多,早上醒来时更是感觉清清爽爽毫无不适。

“嗯。”天子淡淡地颔首,神情正经得不行。

结果就在女孩儿茫然的眼神中,俯身朝她压了下去。

“不要……”姜映晚才反应过来他的意图,亲吻间呜呜噫噫地发出一丝声音,又被他堵住。

“乖,朕这回快一点。”天子轻哄的声音贴在她耳畔。

姜映晚睁大眼睛,明明昨晚才说过再也不会这样的。

果然,他就是骗她,坏透了!

这一番折腾,再起床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姜映晚趴在梳妆台上,眼尾泛着红晕,呜呜哭着:“你骗人,我不要理你了。”

说好很快,结果又磨蹭了好久好久,她都没脸出去见人了,哪有新婚第二天早上还闹起来的,幸好这宫里没有皇后太后,她不需要早起去请安。

天子帮她梳拢着头发,下了床榻他又变回那个冷静威仪的帝王,一点也看不出先前荒唐的模样。

“朕年岁渐长,总盼着能再得个麟儿。”玉梳划过发尾,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晚晚多担待些。”

姜映晚抬起头,眼眸湿漉漉的含着春水,没什么气势地瞪着他:“我才不要……”

话音未落,自己先红了耳根,这种闺房私语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天子轻笑,拇指轻抚过她微肿的嘴唇:“除了晚晚,这宫中还有谁能孕育朕的子嗣?”

“您不是已经有太子哥哥了吗?”她话音未落,便觉得抚在唇上的指尖骤然收紧。

天子眸色暗了暗,随即若无其事地执起螺子黛:“来,朕给你画眉。”

这话题转的生硬,姜映晚却轻而易举地被他吸引走了注意力,她警惕地后仰:“您……您别给我画成大花脸了。”

她还记得他先前拿着毛笔在她脸上画小猫的事,还叫郭公公看见了,想起那日的窘境,连脖颈都漫起了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