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怔了一怔,“哇”的一声扑进了孟泽深的怀中,大哭道:“她说我哥哥死了,她说我哥哥死了!”
她的哭声很大,很悲伤,整片山林忽然都寂静下来?,只剩下她的哭声。
那悲伤的情绪从哭声里蔓延出?来?,侵染了场中每一个?人。
每一个?人好像都跟着她一起?难过起?来?,包括刚才?被她那一剑,吓得跌倒在地的罗绮云。
罗绮云呆呆地看着把脸埋在孟泽深怀中的连玉,嗫嚅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没有可比的了,我连哥哥都没有。”
这?转眼的工夫,孟泽深身上?的衣袍已被连玉的泪水洇湿一大片。
他叹了一口气,抬手拍拍连玉的后背,劝道:“好了,别哭了,这?位姑娘已经道歉了。”
连玉根本不?听劝,反而往里拱了拱,把脸埋得更深了,混着哭声闷哼道:“她说我哥哥死了,她说我哥哥死了。”
见?她不?听劝说,孟泽深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想把她从怀中拉出?来?。试了两次,因着她抱得太紧,根本拉不?动。
孟泽深无奈道:“你清醒一下,萧霁川本来?就已经死了,这?位姑娘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都欺负我。”连玉还在哭。
孟泽深抬头?,发现?全场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俩看。
他眉毛不?自觉皱了起?来?,垂首看了看,还在哭得无法自已的连玉,遂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一手穿过腿弯,俯身把人抱了起?来?,抬步走进了身后的密林之中,消失在众人眼前。
第58章 玉面银枪少将军
待到?林深幽寂之处, 他把连玉从怀中放下来,连唤几声,连玉依旧还是在忘情地哭, 不作任何应答。
孟泽深狠下心, 用力捏住她?的后颈, 硬是把人从怀中撕了出来。
只是,眼前的连玉双目赤红,眼神呆滞,仿佛灵魂已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再不见往日的灵动。
他双手握住连玉的肩, 晃了晃, 喊道:“连玉, 醒一醒,你醒醒!”
连玉没有醒, 反而?是双眼一闭, 软软地倒了下去,陷入昏迷之中。
幸得孟泽深正扶着她?,在她?倒下去的瞬间?, 把人接住, 又揽回了怀中。
他拍了拍连玉的脸, 唤道:“连玉,醒醒,连玉……”
见还是没有反应,正欲把人再次抱起来, 然而?连玉在这时, 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直接从他怀中跳了出去, 惊道:“你在干什么??”
“应该我问你,你刚才?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连玉不解道,转身看看周围一片绿茫茫,不见人影,“这是哪里?其他人呢?”
孟泽深道:“你一听见萧霁川死了,就疯了一样要杀人,又一直哭个没完。我倒是想问问,你跟萧霁川是什么?关系?你姓萧?是萧扶城的女儿?”
连玉一脸茫然道:“啊?我刚才?哭了?”
孟泽深指了指衣袍上那一片湿濡,沉声道:“你的眼泪。你自?己不记得了?”
连玉揉揉脸,果然沾了一手的泪水。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我可能是犯病了。”
孟泽深疑问道:“犯病?”
“嗯,我有意病,犯病的时候会?意识脱离,做了什么?事情,自?己也不知道。”连玉双手捂住眼睛,嘀咕道。
其实,这个病是她?前世得的,小时候经常犯病,等?到?长大,自?己的生活条件变好?,能买得起联盟最高科研所研制出的精神药物,靠药物压制再没有犯过病。
没想到?,这个病竟然也跟真一起穿越过来了。
孟泽深半信半疑:“真的?你不是又在骗人?”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表哥。”连玉叫道。
孟泽深沉声道:“那你说说,你跟萧霁川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听到?他死了,就被刺.激得发病。”
“啊?不知道啊,我又不认识他。”连玉疑惑,发病这事还需要刺.激吗?她?上辈子发病的时候,都是直接就发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刺.激啊,有时候甚至是睡着觉都会?病发。
不过,不管这具身体?跟萧霁川有没有关系,那都是不能承认的。
一承认,朔北那个爹不就黄了吗,眼前好?不容易抱上的金大腿,也要完。
孟泽深盯着她?的眼睛,提醒道:“你刚才?说,你爹是淮南节度使萧扶城。”
“唉?”连玉无语道,“表哥,我那不是忽悠她?的么?。你跟我说的,淮南道比岭南道厉害,萧扶城比岭南节度使厉害。”
“她?爹都是岭南节度使了,我怎么?能输,并且我也只知道淮南节度使萧扶城的名字啊,想吹别的地方,也吹不上来。”
“哎,你爹叫什么?名字,你跟我说说。要不,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就吹我爹是朔北节度使。给你爹当女儿,怎么?样?毕竟姑父也是父,好?像也没差多少。”
“你没事了?”孟泽深把她?打量一圈。
“没事了,我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连玉说,“你是不是忘了,还是你告诉我,萧夫人出身蓉城侯府。”
“我若是萧扶城的女儿,我能连自?己的外祖父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蓉城侯是谁?”
“在剑南道。”孟泽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以后你会?知道的。既然没事,就回去吧。”
话毕,人已开始转身往回走?去。
连玉也抬步跟了上去,心下暗忖,难道原身真是萧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