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荣妈妈道:“我先下去探探口风,回来咱们再商量对策。”

一会儿的工夫,荣妈妈已从楼里出来,满脸堆着笑容走向吴望海,笑道:“吴公子,来了!怎么不进咱们楼里坐,这外边多凉呀!冻着公子可怎生了得。”

吴望海拿眼睛斜着她,冷冷一笑道:“爷可不敢进你们春香院,进去一趟,得断一条腿才出得来。我觉得坐在这里就挺好。”

荣妈妈尴尬地继续谄笑道:“这是哪里的话,那都是误会。那日是傅长史过于激进了,咱们也没有这个意思,咱们天天盼着吴公子来呢,吴公子可是姑娘们的财神爷,姑娘们都靠着吴公子的善心吃饭呢!公子,您今日就到楼里去坐吧,也解解姑娘们的相思之苦。”

“呵呵,傅衡给我画了个道,不准我再踏入春香院一步。魏国公府权大势大,我可不敢破这个例。”吴望海老神在在地躺在太师椅上翘着脚,“哪个姑娘想我了,让她出来跟我走,我给她出赎身银子。你这全楼的姑娘都跟我走,我也赎得起。”

荣妈妈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不垮掉,笑道:“吴公子身家豪富,我自是知道的。只这姑娘都跟您走了,生意还怎么做呀!您不愿到楼里坐,那可否请您移个架?您坐在这里,姑娘们连饭都吃不上了,您就怜惜怜惜她们这些可怜人吧!”

吴望海从小几上端了杯酒,一口喝下,龇了龇牙,奸笑道:“这个简单,你让云柳下来跟我走,爷现在立马打道回府。”

荣妈妈一脸为难道:“云柳可是我花重金培养的,她若是走了,我的花楼还怎么开得下去。多少人都是冲着云柳的琵琶才过来的。”

吴望海把手中的酒杯往地下一掷,怒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酒杯正好摔在荣妈妈脚下,瞬间破碎开来,溅起的碎瓷划伤了她的手背。

荣妈妈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立马解释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看不起您,您在我的眼里可是一等一的人物,您就是看不上我,您如果看得上我,我现在就跟您回家享福去。”

吴望海看了一眼她那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肥硕身体,中午吃的大闸蟹都差点被恶心地吐了出来,嫌弃道:“你闭嘴,不准肖想爷。”

他回头,看了一眼二楼处坐着的云柳,道:“一万两,让她下来跟我走。”

荣妈妈两只小眼睛来回转了转,一万两确实是

天价了,稳赚不赔的买卖,就是得想办法劝住云柳才行。云柳性子烈,如果逼急了投缳自杀,那岂不是鸡飞蛋打。

她这次挤出了一抹真诚的笑,劝道:“我肯定是同意她跟着您去享福的,只是这个事吧!它还得云柳自己点头才行。您宽限我几天,我回去好好地劝说,可行?”

“你去劝你的,爷在这里看爷的戏,爷有的是时间等。”他挥挥手,上来一个持刀的扈从把荣妈妈隔开了。

荣妈妈回望了一眼,那两排扈从手中寒光森森的刀,疾步走了回去。

噔噔噔,一阵脚步踩踏木制楼梯的声音结束后,荣妈妈出现在了二楼楼梯口,她的眉头拧得很紧,眉心夹出了一道深沟,人还未至,叹息声已经传来。

云柳抬眸望向她,一看便知,结果肯定是不如意的。

荣妈妈走到云柳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先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随后颓丧道:“我真是好话说尽了,这吴望海也不松口,说得我嘴皮子都磨干了。”

“他到底要干什么?”云柳秀眉微蹙,问道。

荣妈妈再次叹了一口气道:“就一条,要带你走。妈妈我可是没有答应他的。这吴家家财万贯,又只此一个独子,若是能跟了吴公子,以后那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吴公子是胖了点,没有傅长史英俊,但傅长史这样的贵人,哪里是咱们这种人能肖想的。要我说,这银子握在手里才是实实在在的。商贾之家礼教单薄,你进门以后若是能给他生个儿子,那整个吴家还不都是你的。”

说着说着,她看云柳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知道再劝下去必当适得其反,遂改口道:“你别生气,我这不是跟你分析利弊吗?你若是不愿意,我自然是不会逼你的。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你还信不过妈妈我的为人吗?我从来都是最疼姑娘们的。”

此时的云柳,早已没了心情继续应付她,遂起身道:“云柳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了,麻烦妈妈多担待。”

话音刚落,楼梯上又传来了“噔噔噔”的声音,两人齐齐转头向楼梯口望去。

第18章 想通

“姐姐,一万两银子多吗?我刚才听到姓吴的要花一万两银子娶你。”连玉清脆稚嫩的声音伴随着噔噔噔的上楼声,传了过来。

荣妈妈眼睛圆睁,嘴巴不自觉地张了开来,愕然地看着从楼梯口蹦出来的连玉。

云柳听了这话,猛然转过头来瞪着荣妈妈,怒火在这双漂亮的眼睛里燃烧起来。

荣妈妈心虚地扭着手中的绢帕,解释道:“吴公子就那么说了一句,我可没有当真。再说,他若是真能出一万两,那也是给足了咱们牌面。”

云柳板着铁青的脸,一甩衣袖,转身走了。

现场徒留荣妈妈和连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荣妈妈狠狠瞪了连玉一眼,喝道:“你这丫头过来添什么乱?”

“啊?我添乱了吗?我什么也没干呀?”连玉一脸诧异地问道,转而又低头假装受伤,“我听说前边出事了,就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荣妈妈对我这么好,春香院就是我的家。家里出事了,我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也想出一份力。没想到反而给妈妈添麻烦了,都是我没有用。”边说,边用衣袖抹眼泪。

荣妈妈看她这副样子,想来刚才说破一万两那事儿,也是无心之失,便也不忍再斥责她,遂教育道:“行了,别哭了。以后说话过过脑子,你刚才那话惹云柳不高兴了。”

“哦,是一万两太少了吗?那姓吴的也太抠了。想娶媳妇还不舍得出钱。”连玉立马收了眼泪,握起拳头,小脸忿忿不平道。

荣妈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敷衍道:“一万两已经很多了,跟钱没关系。”说完,她也懒得再理连玉,下楼走了。

她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实在没有心情跟个丫头片子在这里闲扯。

眼见四下再无一人,连玉走到刚才云柳的位置坐下,捏了一块桌上的桂花糕,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身子往前微微一探,楼下太师椅中那一滩肥肉就映入眼中,这滩肉手中正拿着两锭银子来回抛着玩,看着前方的表演叫好。

再往前,路中间前后摆了两个燃烧着的火圈,一人手中拿着个红色的小旗子挥来舞去,不停地变换动作,指挥场中两个毛发金黄的猴子表演跳越火圈。

吴望海在楼下看得乐呵呵,连玉在楼上看得乐呵呵。

吴望海在楼下喝酒吃香果,连玉在楼上喝茶吃点心。

吴望海在楼下打赏银子,连玉在楼上看他打赏银子。

今日这一出戏的来龙去脉,连玉在还没过来之前,就已经听了个清楚明白。

自然也知道吴望海的这把软刀子,彻底把云柳给架住了。

她手指在桌面上来回敲着,心道:吴望海这是得了高人指点呀!

就这样一天天的堵下去,时间久了,春香院撑不住,自己就得把人交出去。

最终,不动一兵一卒,既抱得美人归,又找回了面子。

如此,再拿出一万两的赎身银子。待到以后,就算傅衡回来了,想插手也没有理由,站不住跟脚。

第二日,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