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腻腻的声调让陈一瑾听来都要软化了半颗心,没等陈一乘说话便插嘴道:“大哥,这里可没她喜欢吃的东西。”
“哦?”陈一乘回着陈一瑾,但却看向玉伶对她招了招手,“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玉伶现在恨不得撕了陈一瑾的嘴,他怎么能这么会瞎扯胡掰,自己何曾和他说过吃食的话题。
这下已经乱得彻底理不清了,更何况陈一乘还就着陈一瑾的话口在问他。
玉伶面上只惊讶地看了陈一瑾一眼,仿佛听不懂他说的话,然后绕过站在她身前的陈一瑾,顺着陈一乘的手势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上。
她的确不知道陈一瑾能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早上要喝咖啡吃面包。”陈一瑾随手拉开玉伶身边的位置,坐在了她身旁,“大哥你肯定喝不习惯,青年人的口味你怎么可能懂。”
能如此明着嘲讽陈一乘年龄的……估计也只有陈一瑾了。
“我不爱喝咖啡,也吃不惯面包。”
玉伶终于驳了陈一瑾的话,但并不是对着他说,而是看着陈一乘。
这下反倒是陈一瑾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玉伶。
他仿佛要用这表情讽刺玉伶在他大哥面前装模作样。
不过玉伶在桌下主动握住陈一瑾的手,使劲捏了捏,又用指尖暗示性地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想让他少说几句。
陈一瑾果真不说话了,连落到她身上的目光都别过移开了。
但他重新握住了玉伶的手。
“我刚点了一些,怀瑜喜欢这里炸的粢饭糕,他总说在外面上学的时候吃不到。”
陈一乘将他手边一张手写的单子推到玉伶眼前,说:“你看看要加些什么,挑自己喜欢的。”
玉伶这时正在和陈一瑾的手较着劲,她单手捧花,另一只手被他攥得死死的,想把单子拿近些都做不到。
只能用膝盖去顶他的腿,可陈一瑾好似把这当成了什么游戏,也用膝盖顶了一下她的。
西裤的光滑面料蹭到玉伶的大腿,有些痒,痒得玉伶莫名脸红起来,低声说:“我吃过了,就不用了。”
“身体好些了么?今天见你在医院这边,可还是向学校告了假?”
陈一乘沉声关怀她的话语和牵着她的手的陈一瑾像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两个人,玉伶听来,她的脸更红了,红得连耳廓都烫了起来,只看着那张单子,点头不语。
她的发丝在刚才穿过散桌时有几簇从她的发夹里滑了出来,散在颊边,原本白皙的脸落在陈一乘眼里就如大病初愈一般;穿得也是素色的,身板弱小到好似她的手中花,风一吹就凋零得什么都不剩了。
不过脸红含羞的时候依然俏皮得紧,眼里什么时候含着湿漉漉的柔怜水意。
陈一乘把玉伶直盯着的那张纸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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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斥责
“她这般活蹦乱跳的,大哥你从哪里听来她病了?”
陈一瑾大抵什么时候都是嘴上不饶人的,但他知道陈一乘不说妄语,心口不一的他也不和玉伶较劲欺负她了,桌下乖乖松手。
“她表哥昨天说她病了起不来身,在家将养着。”
气氛蓦然间沉默了一阵,连喜欢顶嘴的陈一瑾都默不作声。
他只是在想他是不是把她折腾狠了,毕竟那一晚他射的时候她已经是只能哼哼的半晕半昏的状态,做完直接睡了过去,刚尝到点滋味又没能尽兴的他也没来得及和玉伶说上几句贴心的话,当然没有第二次了。
不过,要说折腾,那不是自家大哥先把她弄得到处都是些痕迹,腿间擦红了不说,身下那处也肿了……
要说他们只来了一回,他便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只是心酸的感觉被陈一瑾记忆里那泛着水光的花缝给盖了过去,现在脑袋里只有她那时回过头来喊他那一声“瑾哥哥”的楚楚神情。
……硬了。
陈一瑾主动伸手去碰玉伶的指尖,却被她慌忙拍掉,许是怕了他再捏握住她的手。
看来只有在做那档子事的时候,她才会乖一些。
“现下已经大好,谢军座关心。”
玉伶说话间还是低着头,转而用双手捧花,她敏感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严肃,想快点脱身离开,打了江雍的幌子:“玉伶出来久了,表哥会担心的。”
陈一瑾听出来玉伶是真的想走,刚见到她,说话也才几句,只觉不甘心,说道:“你只消说你在我大哥这里,他担心什么去?”
反倒是她在陈一乘这里,江雍才会担心她出岔子吧?
玉伶不想在陈一乘面前呛陈一瑾,却听得陈一乘在这时说道:“你的表哥和你说过了吗?接你来陈家的事。”
这个说法陈一瑾还是头一次听说,他的视线在玉伶和陈一乘面前来回了好几遍,终是沉不住气,说道:“大哥你怎么不先和我说?”
“她能做什么?脾气臭的大小姐,给娘姨帮忙都说不定嫌她干活不利索,你要是把她当女人养,我决不同意!”
或许是陈一瑾的话太难听,陈一乘微微皱了眉。
但玉伶终于找到了个合适的由头,垂首睁着眼睛,等干涩时眼泪掉落,正落到了她面前的开得正好的白色花瓣上,像是太阳一出来就会被蒸干的晶莹露水。
“……谁乐意来你家了?”
玉伶颤声说出的话听不出她想反驳陈一瑾的倔强,只有哭腔所连带的委屈和脆弱,她抬头看向陈一乘,正色说道:“军座,我想表哥他已经回绝了……”
“谢谢您的好意,表哥他自会负责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