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咔嚓一声,一朵腐败的白山茶花精致掉在地上,楚相言心中打鼓,盯着江郁景,“你究竟来做什么的?”

江郁景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彻骨的寒意,就连曾经得知被背叛时,他的脸上都不曾有过如此的无情与恨意。

“秦曼云派我来给你做引产,然后当着秦厌的面,杀了你们。”

江郁景话锋一转,“但我绝对不会伤你,反而我是来救你的。”

楚相言厌恶他那双故作清纯的眸子,却不得不看,“救我?”

“没错,救你,然后带你离开,”江郁景目光极其坚定又深沉,“言言,这些年我纵然做过太多错事,可都是因为爱你,我绝对不会像秦厌一样把你放在风口浪尖,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

楚相言笑出声,无情地打断他,“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会跟你走?”

“只要你愿意和我走,愿意跟我重归于好,我能救下你和孩子的命。”

“如果我不同意呢?”

江郁景垂头,手捏下巴思忖片刻,眼神顿然冒出幽光,“那就母子双亡。”

“江郁景,你说你喜欢我,爱我,分开那么多年还这么锲而不舍的不放过我,”楚相言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对于江郁景这样的偏执狂,他只能试着用他的思路去对话,“你说过你会补偿我,对我比秦厌好,那你为我做过什么?以后能为我做什么呢?”

楚相言愿意问,就证明他有与自己离开的想法。

江郁景以为自己的恐吓有用,激动又兴奋地开口:

“我现在的身份是世界认可的实验员,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无论是上学还是实验。我有一支全世界都认可的先进实验团队,我可以为你提供一切世界最先进的设备,一切你需要的实验用材,你可肆意在生物腺体实验界里大展宏图,有我给你撑腰,谁都不会在乎你的学历,你的经历,你的人生,你只需要在生物腺体实验界闪闪发光就够了!”

江郁景越说情绪越激动。

“我现在已经在世界生物腺体学界已经拥有一席之地了,我站在巅峰才敢回来找你,只是不想你跟我吃任何苦,你知道无名小卒闯荡到如此位置,需要付出多少吗!不过...不过一切都要好起来了,我不会像秦厌一样带着你冒险。”

江郁景眼眶泛红,脸颊滚烫,偏执得像只发病的狂犬。

反观坐在阳光下冷静到冷漠的楚相言,只淡然的说了句,“你说的这些,秦厌都能给我,甚至给的更多。”

一盆冷水瞬间泼灭了江郁景的兴奋,整个人僵在原地。

佣人端着餐盘走来,“夫人汤羹温好了。”

精致的汤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连小巧的调羹上都镶嵌着稀碎的珠宝,楚相言接过来舀了一勺汤羹送进嘴里,语气非常平静:“你知道现在养我,需要多少钱吗?”

江郁景人的他手中的汤羹,调理身子的绝顶补品,煲这么一小盏,所需要的极品食材就不是六位数能买下来的,更何况熬这汤羹需要极致的手艺和耐心,会做这汤羹,能做美味的,还不破坏所有食材营养的人,全世界不超过五位,而且都聚集国内,想请这样的大师出国做羹,可不只光有钱就能做到的。

楚相言两三口吃得很习惯,随意瞥一眼,佣人就帮他撤走,再送来清口的水果。

偌大的庄园每一寸都被精心打造,每一棵本不该出现在B城的白山茶花树都有园丁照顾...

只几分钟,用在楚相言身上的钱就比得上江郁景做半年实验的收入。

“言言,你以前没有这么势力的。”

“江郁景,你永远只看表面,我问你,你说秦厌在带我冒险,那你呢?”

江郁景哑口。

楚相言咬牙怒吼,“你觉得秦曼云会饶过我和秦厌的孩子吗?到那时候,你拿什么来保护我和孩子?一旦,你做过的罪孽东窗事发,我要带着孩子陪你坐牢吗?口口声声说秦厌会带我冒险,会伤害我,可你连最基本的都给不了我!”

江郁景蹲到人脚边,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用一种追悔莫及,想拼命抓住什么的迫切,逼近楚相言:

“秦曼云那边我会解决,我有她的把柄,拿那些证据换你和孩子足够,我在A国不算犯罪,我们搬到那里,不会东窗事发的,真的...我爱你...我爱你这么多年,怎么就比不过你只认识一年的秦厌呢!”

“你不是爱我,是爱你自己,你心底是知道做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终有一天会报复在自己身上,所以你用对我的感情做慰藉,顺理成章又心安理得地追求权力,用你自以为是的痴情掩盖你真正的欲望。”

江郁景脸色极其难看,“你说的不对。”

“你如果爱我,就不会抢走我的留学机会,一切都不该是现在这样的!江郁景,你从一开始就不爱我,你爱的一直都是自己啊!”

“不对!”江郁景暴怒地奋起捏住楚相言的双颊,舔了舔嘴角,阴冷道,“你说得都不对!”

激怒江郁景的后果,就是那股浓郁香甜的桂花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腐烂气息熏得楚相言睁不开眼,双颊被捏得生疼。

江郁景看着他充满恨意的眼神,让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挖心的恐惧,不是因为楚相言与自己渐行渐远的恐惧,而是他所做一切的原因逐渐浮出水面的恐慌,他怕自己真的是楚相言口中的那般不堪。

由不得楚相言反应,江郁景下颚的腺体发烂,肌肤如同肉糜般炸裂开,浓墨绿色的蜜汁顺势而下,滴落地面的瞬间灼烧得滋滋作响。

宴妄手疾眼快地推开江郁景,将他压倒在地,却没想到壮入牛的宴妄竟然像瘫软泥一样,从他身上瘫倒在地。

带着糜烂之气,江郁景浑身泥泞地爬起身,嗓音寒如地狱之声,“不自量力。”

说完,朝已经动弹不得的宴妄,甩了一滴信息素蜜汁,衣服被烫穿还冒烟,威力不比浓硫酸差。

江郁景垂手晃荡走来,幸好是白日,否则楚相言还以为是丧尸来了。

楚相言不慌不忙地散发出实体信息素,白山茶枝桠本能伸向小腹前,优先保护宝宝。

“omega就是omega,用实体信息素也不会用来攻击,只能保护最脆弱的地方。”江郁景盯着盘在孕肚上的白山茶枝桠,得意极了。

“你说得对,我是omega,我的信息素也一定会保护我的孩子。”

“那你还想用什么抵抗我呢?低级omega?”

看着江郁景扭曲变态的面孔,楚相言后悔曾经遇人不淑,“会有人来保护我的。”

“哈哈?”江郁景猖狂一笑,浓烈的腐败气息直冲楚相言天灵盖,呛得一时眼花,“你不会等着秦厌呢?他在秦曼云那里,就算秦曼云败了,一个城南一个城北,他能飞来救你吗?”

“你们能在中心街道找到易容成我们的杀掉,怎么就不能再有个易容过的秦厌呢?”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