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沉默,在厨房鼓捣着垃圾袋。

王黎黎扣着手,“可惜了,我还挺想吃的...”

结果从那天晚上开始,家里的冰箱没有一天是没有小蛋糕的,看得楚相言嘴馋眼馋,现在肚子里揣个崽,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有营养的菜又干巴巴的没味道,等他卸完货也要吃小蛋糕。

不!楚相言咬牙,必须是大蛋糕!

元旦以后,王黎黎也顺利地通过了入学考试,大家陆陆续续回到了自己的岗位,肉眼可见的忙起来,有时候晚饭四个人都凑不出两人,所以餐桌上总摆着饭菜,谁回来想吃就吃一口。

自打楚相言怀孕,已经过去六个月了,三四月的时候就显怀,现在更是把原本线条流畅的小腹撑得圆圆鼓鼓的,这样明显的孕肚给楚相言带来许多麻烦,睡觉翻身,被肚子顶醒,平地走路,因为看不见脚被绊倒,水肿的小腿磕的青一块紫一块儿,影响最大的就是做实验,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弯腰看显微镜,而且站一会儿就腰酸背痛的不舒服。

而且实验果不其然地遇到了瓶颈,孕期omega情绪波动大,嘴上说不在乎,心里却紧张的很,就连晚上做梦都是实验。

总之,这些影响都归总在一起,连轴实验和上学了不到一个月,直接昏在实验室里了。

这可把星舟的人吓坏了,秦厌也连夜把冉慎修都接来B城。

冉慎修说,楚相言病倒一方面因为过度劳累忧心,另一方面腺体恢复正常后太快受孕,不易孕体质又排斥胎儿,身体直接被压垮了。

他只能先开了药先让楚相言醒过来,后面宝宝能不能保下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幸好楚相言很快就醒过来,可他被折腾的可不轻,几乎喂什么吐什么,整天意识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着,胸闷头晕、呼吸急促更是常有的事,短短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秦厌看着心疼的滴血,老婆这么难受全都因为自己,病得这严重他才来照顾,而且他还什么都做不了,光看着他边咳边吐,弄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他就恨不得替楚相言受这份罪,后悔为什么要让言言怀孕受这份折磨。

这场病对楚相言来说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对于秦厌就是陪着他去逛了一圈。

这几天秦厌整宿整宿守在床边, 成倍的释放着安抚信息素,只要床上的omega眉头皱一皱,就给他翻身,按摩穴位,直到omega呼吸又恢复平稳了,眉心展开了,他才敢稍稍放松。

也许是上天觉得该眷顾下可怜的omega,楚相言挺过近乎煎熬的一周,病情开始渐渐好转,整个人也渐渐精神起来。

“这是这顿饭后的药,”秦厌把药吹温了才送到人嘴边,楚相言一皱眉一撇嘴,他就细声细语,像哄小孩子一样,“言言乖,喝完药我们吃奶糖,好不好?”

这话放在前几天楚相言脑袋不清醒的时候还有用,现在感觉自己被当成傻子了。

“我...我好了,能不能不喝了?”楚相言看着浓褐色的苦药汤子发愁,这药巨苦,一天三顿,一顿还一大碗,这么连着喝,没病也要被喝病了。

“不行,”秦厌不容置疑,端着碗重新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喝了就不难受了。”

“现在已经不难受了。”楚相言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好了,还坐起身扭了扭腰,结果没嘚瑟五分钟,胃中熟悉的翻涌感就冲上食管,他掀开被软着腿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起来,秦厌赶快跑来给他顺背。

结果秦厌身上沾着中药的酸苦味儿,楚相言一闻直接吐得天昏地暗,眼泪收不住地疯狂奔流...

吐完,楚相言瘫坐在地上,脸白得像纸一样,显得两只红肿的眼睛像红灯笼。

“漱漱口。”秦厌送来被水。

“啪!”

这段时间病痛折磨他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瞬间爆发,玻璃杯被人摔在地上,他捂着脸呜呜哭起来,肩膀也跟着颤动,脆弱又委屈。

哭声刺得秦厌揪心的疼,他紧紧抱上角落里的人,喉咙发干,全身也跟着omega轻颤起来,他想安慰人几句,可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

楚相言哭得嗓子发哑,眼睛里挤不出来任何东西以后,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omega满脸泪痕,眼眶泛着粉红的水雾,软绵无力地搭在alpha肩上,“秦厌,我...我能不能不喝那个药了。”

可怜兮兮的omega就是只委屈得泪眼汪汪的小奶猫,这种弱声弱气的请求试问哪个alpha会不心软,会不答应?

“不行,喝药才能好,才能不难受。”

“呜呜呜~”楚相言又哼哼唧唧哭起来,“大坏蛋!臭alpha,我不要和你好了!你虐待我!”

其实,秦厌也舍不得老婆受苦。

跟嘴巴苦这点儿事比起来,他实在不想言言那么难受了。

可楚相言哭得太厉害,他怎么哄都不行,就非逼着秦厌答应自己不喝中药才肯作罢。

“不喝是吧?”秦厌盯着人。

楚相言背对着人抹眼泪儿,打准主意就是不喝。

秦厌默默起身离开卧室。

听到卧室门“嘭”一声关上,秦厌走了,楚相言不敢相信这出苦肉计还真让秦厌妥协了。

楚相言抹掉眼泪,扭头朝床头柜望。

可是人走了,药,没拿走…

刚恢复就这么折腾,他一时浑身无力地跌躺回床,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又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他听到卧室门又开了。

“我不喝药…”

“你和秦厌吵架了?”

听到这声音楚相言瞬间睁开眼,看向站在床尾脸色不大好的秦臻,“怎…怎么是你?”

后来,他又换着问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秦臻单手叉腰,“我就问你是不是和秦厌吵架了?”

“没…没啊,就是要太苦了,我不想喝……”楚相言转念一想,“你怎么知道我们吵架的?”

“我怎么知道?”秦臻像是听到句笑话,冷笑一声,“你说我怎么知道的,你病这一周秦厌是寸步不离,天天熬夜用信息素安抚你,恨不得跟融为一体的守着你,怎么可能你醒了他倒不陪着把自己锁书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