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小小的苏卓站在走廊拐角，卧室的灯从他身后落下来，“哥哥，你怎么不睡觉？”

门板咚咚的响个不停，苏景秋小步走过来，“哥哥上个厕所。”

苏卓是早产儿，先天不足，身子都比苏景秋小一圈。苏景秋蹲下身抱住他的屁股，把人搂在怀里。

“哥哥……”苏卓脸趴在苏景秋肩膀上，昏昏欲睡，“妈妈呢？”

“妈妈……妈妈在和爸爸一起。”苏景秋抱着人回到房间，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头的噪音，只留下一室微弱的暖光。

他抱住小小的苏卓，闭上了眼。

二十岁那年，苏景秋成了家里的二把手。他爸早先年就开始逐步让权，和妈妈搬到乡下疗养。苏卓刚上高中，学校要求寄宿，苏景秋不让。

电视上放着时下最火的肥皂剧，苏景秋看着手里的文件，腿上趴着苏卓。

苏卓从小身体就不好，也不喜欢跟男孩子一样打打闹闹，他偏爱扮家家、聊八卦，被说成怪孩子。但苏景秋觉得这样挺好，还生怕自家弟弟摔疼了。

苏卓看电视起劲，两只脚一摇一晃，没穿袜子，晃的时候拍到了苏景秋手里的文件。

一下，两下。苏景秋把文件挪开，低头看。

苏卓身子正抽条，手脚都比小时候长了许多，上回买的裤子已经短到腿根，撩起一半露出半个屁股，余下的是细白的腿。

苏景秋一把抓住脚踝，然后放到嘴边拿舌头刮了下脚心。

“哇啊啊！！！”苏卓吓得大叫，立马翻身坐起来，“哥！你又这样！”

“那还不怪你不穿袜子。”苏景秋恶人先告状，笑嘻嘻地去挠苏卓的痒，“哥哥上次说什么来着？打烂你的脚板心！”

“哥！哈哈哈！哥哥！”苏卓身子全被埋在沙发里，他扭着身子却躲不过苏景秋，“哥，我错了，你放过我，哥哥！好哥哥！好哥哥！”

“就知道撒娇。”苏景秋趴在苏卓身上，笑眯眯地看着苏卓。

自己的弟弟看着看着长大了，下巴尖了点，婴儿肥还是带了些，闻起来奶香奶香的。苏卓的眼睛好看，是遗传自妈妈。眼珠子圆溜溜的，眼尾却偏偏一挑，笑的时候眼泪嵌在那里头，好看。

就在苏景秋打算俯身去舔的时候，苏卓突然拿手去抵他。

“哥，我自己来。”苏卓擦擦脸，推开苏景秋坐起来。

“怎么了？心情不好？”苏景秋把苏卓抓到怀里，虎口撑着他的下巴，把苏卓的脸捏出个窝。

“不是！”苏景秋这才注意到苏卓脸红了。苏卓拧不过苏景秋，只能这么被搂抱着去看苏景秋，“哥，我们都长大了，再这样……怪怪的。”

苏家兄弟那爹有没有都没差，一门心思全扑在老婆身上。苏卓从小就是苏景秋养大的，学校可不会教什么男女有别，兄友弟恭，那性教育自然也是从苏景秋脑袋瓜倒进苏卓脑袋瓜里。

他们抱过，亲过，甚至泡在一个池子里互相摸过。苏景秋教苏卓这就是正常，别人说的才是假话。苏卓就这么被骗着，伸出舌头献上了自己色情满满的初吻。

“是别人说什么了吗？”苏景秋笑容不变，还玩笑似地捏着苏卓的脸。

“没有。”苏卓肯定是否认，嘴巴被捏得嘟起，皱着眉头瞪自己的哥哥，“你快放开。”

“那就是谈恋爱了。”苏景秋敛起笑容，装凶也不敢太过，语调飘忽。

苏景秋只是随口说的，这个年纪会经历的事情无外乎这些，但他没想到苏卓真的变了脸色，有点慌又有点羞。他愣了神，苏卓趁着跑开了。

“不会真的谈恋爱了吧？！”苏景秋趴在沙发上喊，在苏卓回头的时候露出大大的笑容，“早恋可不好啊，小苏卓。”

“要，要你管！”苏卓恼羞成怒，赤着脚往楼上跑，还不忘说：“今晚不准你睡我床，大坏蛋！”

苏景秋眸子放空，沉寂如一潭死水。

“秋爷。”

苏景秋回过神，下属递过来一根台球杆。

他们正处于私人台球室，灯光很暗，空气里全是烟味。苏景秋扔掉指缝里的烟头，一脚踩灭。

台球桌上摆着几个球，苏景秋站在一边，另外三边分别压着人，脸被揍得发肿，被挖掉几颗牙的嘴里还塞着一个台球。

那三个是顾恒手下最不听话的，苏景秋要顾恒帮他查人，顾恒就要他处理垃圾，互利互惠。

“嗯……”苏景秋给杆头上粉，“你们谁叫得最小声，我就给谁进洞，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有人呜呜地叫起来，其余两人慢了一拍，着急地跟着哭叫起来。三个人的叫声杂到一起，硬是喊出了几百人的架势。

“啧，吵死了。”苏景秋站直弯腰，手臂抬起顿了一秒，杆头打到台球直接飞进了叫声最大的嘴里。

牙齿被蛮力撞碎，那颗台球突的一下卡进了嘴里。那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扭曲的脸胀得跟头死猪一样，气管嘶哑出难听的声音。

下属有眼见地抓起那个人，半拖半扯地带出去了。

剩下两个人瑟瑟发抖，嘴巴张得发酸也不敢去觑。

苏景秋没笑，抬起一条腿坐在台球桌上，杆头怼进巧粉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有人小跑过来，“秋爷，小少爷回来了。”

下属齐齐望向苏景秋，苏景秋挥挥手，他们便迅速清理好现场，有人擦血，有人开窗。等苏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立马来人扯开了门。

小时候苏卓误闯进来过，当时苏景秋还在他爸手里学，模样凶得很。苏卓立马就吓晕过去了，当晚就发高烧。他爸没管，苏景秋急得要死，好在只是虚惊一场，苏卓只以为是场噩梦。

“哥，你怎么又在这啊。”苏卓背着书包，见苏景秋朝他伸手，身子比脑子快一步，扑进了他怀里。

“你家哥哥不学无术呗。”苏景秋笑容灿烂，抓乱了苏卓的头发，“怎么今天放学那么早，想哥哥啦？”

苏卓伸出指头，“就想了一点点。”

“坏孩子。”苏景秋捏起苏卓的脸轻咬了口，转身从后头抱住他，“罚你陪哥哥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