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在这里住最后一晚,明天就可以搬去普通病房了。”
顾念白道。
江暮晚皱着眉头,眼里却满是迷茫。
“你们......你们是......”
21
顾念白愣住了。
他与顾清淮面面相觑,然后道:“我啊,我是顾念白。”
顾清淮也急着道:“小姨,我是清淮啊!”
江暮晚突然紧闭上眼。
“头好痛......”
顾念白冲出病房去找医生。
路上,他问:“为什么江暮晚好像不认识我们了?她......她脑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就是说,有没有失忆的可能?”
医生一边推开病房门一边道:“有的。”
“病人一开始受了重伤,也有轻微的脑出血,淤血还没有散尽,再加上她昏睡了这么多天,记忆出现偏差也是有很大可能的,还有,一般普通人呢,在情绪大起大落之后,身体会自动触发保护机制,让她失去最痛苦的那段记忆。”
顾念白的心仿佛一瞬间被揉碎了。
他紧接着问:“那她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这就没有准确答案了,快的话,可能就这几天,慢的话,可能得好几年,甚至永远也恢复不了。”
顾念白还想再问些什么,医生却没有再听了。
急着给江暮晚做完了检查以后道:“她已经没有大碍了,脑部的淤血会导致头痛,但好在不严重,可以慢慢自行吸收,建议你们给她营造一个安静的氛围,让她慢慢恢复。”
顾念白深吸了一口气,心也重重的沉了下去。
后来的好几天,他都不敢与江暮晚多说话,他怕她又头痛。
好在江暮晚并没有任何大的不适,情绪也在逐渐趋于平稳。
一直到顾念白感觉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才让顾清淮拿了些画过来。
那是他最喜欢的画,他曾经以为是白芷月的。
“暮晚,你还记得这些吗?”
“这些油画,全部都是你画的,你看,我最喜欢的是这个。”
顾念白拿出一张稻田画,“连这个稻草人,也栩栩如生呢。”
江暮晚看了一眼,立刻抬手全部打翻了。
“我不知道,我也没见过!”
“我不会画画,你别来烦我。”
她说罢,把脑袋扭到另一边,胸口起伏着,仿佛是被吓到了一般。
顾念白看到她的眼眶微微泛红。
于是赶忙把画全部都收起来。
医生说,如果他能说一些他们曾经做过的,美好的事情,或许对她记忆的恢复有好处。
可顾念白前思后想,根本想不起来关于他为她做过的,美好的事。
他一边自责,一边想到了那些画。
江暮晚从小寄人篱下,从来没有享受过什么亲情和爱情,唯独对画画情有独钟。
只是现在看来,这种方式,好像也行不通呢。
“那......那我去给你准备一些饭菜,对了,你不是最喜欢吃草 莓蛋糕吗?我去给你买。”
顾念白小声说道,唯恐又刺激到了她。
在听到他说“草 莓蛋糕”几个字的时候,江暮晚的眼神突然柔和下来,看了他一眼。
接着,又立刻把头转向一边。
顾念白出门以后,透过窗户,看到江暮晚一点一点的起床了。
他正准备进去帮她,却被医生给拦住了。
“别打扰她。”
话音刚落,他看到她俯身,将刚刚那些画拿了过来。
一张一张的翻看。
22
“你看,或许你拿来的这些画,在她脑海深处,是有记忆的。”
只见江暮晚一页一页的看着,到后面,她竟然扬起嘴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