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冷冷看向谢祈昭。
她用力扣紧气到颤抖的指尖,深吸口气指了指院门外:“扔出去,我的孩子云念念别想沾边!”
她叫人把那车东西丢出门外,连夜开了库房,找出沈家曾准备过的小衣裳,亲自洗过、烤干给云生穿上。
一夜无眠到天明。
满月宴终于到了。
天光亮起,宾客满堂。
所有人都在等着皇帝驾到,册封云生为镇国公。
沈清婉抱着云生刚踏进门,却见谢祈昭端来一碗黑色汤药,当众说:“大夫说你得了失心疯,你不喝药怎么就出来见人?”
宴上所有人都看向沈清婉。
沈清婉就知道今天的满月宴,谢祈昭会继续闹事。
她抬手冷冷打翻药碗:“我没病,不需要喝药。”
滚烫药汁烫得沈清婉手一缩,谢祈昭见了立刻心疼抓她手:“你不想喝就算了,别激动伤到自己。”
又压低声音说:“清婉,前阵子大夫诊断你失心疯的事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未来的镇国公不能有个疯了的亲娘。”
“我会让念念替你操持今天的满月宴,你回房休息吧。”
第7章
沈清婉气红了眼。
她紧紧揪住谢祈昭的衣襟质问:“满月宴历来只有孩子的生母操持,你这么做是想告诉所有人,云念念才是孩子的生母吗?”
“云念念一个寡妇,也配当我孩子的娘?”
谢祈昭脸色一变,握住她失态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口中却不赞同道:“你别忘了你也是个孤女,也父母双亡,你和念念没什么不同。”
沈清婉直直盯着他。
积压的情绪再也忍不下:“在你眼里,我和云念念是一样的?难道她也是你的妻子?是你孩子的娘?”
谢祈昭从没见过这样偏激的沈清婉,似乎下一秒,她就要和他鱼死网破。
心头莫名涌向一丝不安,但他依旧没有让步。
只说:“我和念念没什么,让她主持满月宴只是因为她恰好合适。”
“更何况现在宾客都知道了念念会替你主持宴会了,你也别让念念下不来台。”
沈清婉退后一步,冷冷盯向谢祈昭:“谢祈昭,属于我的东西,属于我孩子的东西,我绝不会让人抢走。”
她眸光锐利,直直看到谢祈昭眼底,毫无温度的视线像是看透了他所做的事。
谢祈昭心底隐隐升起不安,这一刻竟有会彻底失去她的错觉。
两人僵持,惹得宾客议论纷纷。
谢母也赶来帮腔:“清婉,我儿祈昭为了你的疯病四处求医,几天几夜没睡了,你别跟他闹别扭。”
“是啊,沈姐姐,神医都说了你的疯病需要静养,表哥让你休息是为了你好。”
云念念穿的一身大红走了过来,生怕没人注意到她:“沈姐姐,满月宴就要开始了,快把未来的小镇国公交给我吧。”
“要是误了吉时,可就挡了小镇国公的荣华富贵了。”
云念念眼里的贪婪快要溢出来了。
沈清婉冷笑。
这三人一唱一和,不就是想坐实她疯了,以后好把她关到庄子上。
她冷道:“稍后陛下驾到,我们有没有病自然会请陛下定夺。”
话落,就听大门传来公公的高喊
“陛下驾到!”
所有人纷纷跪拜:“陛下万岁!”
御前太监手捧册封文书,掷地有声道:“沈家满门忠烈,如今终于有后,着封沈云生为镇国公,袭镇国公爵位。”
圣旨一下,不可更改。
沈云生就是板上钉钉的镇国公继承人。
沈清婉正要谢恩,跪在她身边的云念念忽地开口大喊:“陛下,民女有事要禀报!”
“镇国公沈云生其实是民女的儿子,沈清婉生下的孩子是被毒傻的马奴!民女愿意滴血认亲,证明沈云生是我的血脉。”
话如惊雷,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沈清婉。
这时,谢母也迫不及待接话:“臣妇也能作证,沈清婉生产时人多太乱,婆子一不小心就把云生和马奴抱错了。”
皇帝的脸色一沉,他亲封的镇国公怎么能不是沈家血脉?
他冰冷看向没反驳的谢祈昭,威严质问:“谢祈昭,你来说,朕刚刚亲封的镇国公到底是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