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是个庞大的家族,集团内权力全部由家族控股,靳萧玉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和周家的任何一个人都脱不了关系,他必须应承周家所有的长辈们,才能保全他如今的地位,不会受到外界的威胁。

在外人面前,他光鲜亮丽,但在周家里面,他只能听从长辈的话。

靳萧玉手上的股份并不多,最终的决策权在董事会内部,而不是他一个人,但即便如此,能坐上他现在的位置,也已经是他拼尽全力挤上来的。

被戚盼檀扇的巴掌,让他在外的威严被扫荡得一干二净,周家里的所有人也都等着他的一个解释,若是他连形象都树立不起来,那就只能被董事会除名。

这也是靳萧玉在这个位置上坐立难安的原因,家族内部松散,表面看起来团结,但实则却不是那么回事,靳萧玉拉拢了三个叔叔,帮他在家族里稳固话语权,但其他人也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位置。

倘若他德不配位,就会被立即拉下台。

电梯抵达负一层,他拿着车钥匙,走向专属车位,却看到自己的车旁停着一辆陌生的银灰色宾利。

这附近的车位只有高层管理才能停在这里,而靳萧玉不记得有人开过这辆车。

他走过去,却发现车窗关着,漆黑的窗膜看不清里面,靳萧玉打开了自己的车门,刚要弯腰进去,身后响起车窗降落的声音。

靳萧玉猛地转头,坐在主驾驶位的周嗣宗,朝他露出了一张阴森可怖的笑脸。

更让靳萧玉惊恐的,是他腿上放了一把枪。

这个疯子居然真的敢把枪带到这种地方来!

“我才离开了三个月,是谁把你的翅膀修得这么硬。”

他脸上藏不住的恐惧,对于那把枪的存在,气势瞬间占据了下风,靳萧玉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想在这杀了我吗?”

“周嗣宗,你若是没疯就应该清楚,你敢开枪的后果是什么,你敢射出任何一颗子弹,你就永远也别想平安无事地离开这!”

他藏不住的紧张,周嗣宗甚至都没碰腿上的那把枪,他只是冷眼旁观,欣赏着他的畏惧。

“我确实是要来杀你的,但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别人死得太干脆。”

靳萧玉手掌贴着车门,试图找到用来防御的东西,但他再怎么闪躲,也抵不过子弹的速度。

“你想做什么。”

他轻笑道:“你如今的地位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不过就是个挂名的虚职,被人拿着当枪使,你还以为自己成了什么了不起的董事长吗?出了事,你是第一个卖血的。”

周嗣宗能让人怕到现在,不只是他有胆敢在这种地方持枪,而是他卑劣肮脏的手段。

曾经为了拉拢对长骏有利的合作伙伴,他制造意外放火烧了对方的大楼,逼死与他合作的伙伴,将对方公司内部瓦解分崩离析,再趁虚而入,抛出令人无法拒绝的橄榄枝。

他虽然没在周家生活过,但手段比他们都要更胜一筹,同样是不惜拿着别人的命当作跳板,但周嗣宗绝对不会让别人死得太痛快。

把人折磨得倾家荡产不够,有人被逼到去贩卖自己体内的器官,给周嗣宗还债,最后带着一身的刀口,死在失血过多去医院的路上。

尽管如此,那滚利的债务仍没有抵消,到后来全家一起自杀,死前的一顿饭,还是靠着卖血换来的食物。

这样的手段,他做了不止一次,这也是为什么长骏的合作伙伴,都这么惧怕周嗣宗的原因,若是不按照他的想法去做,那自己就是下一个卖血自杀的倒霉蛋。

靳萧玉见他拿起枪的动作,心脏一悬。

“你无非就是想从我这里拿走长骏,既然想要,有本事你自己来抢!我能坐上这个位置,也不是你想象中的虚浮,你以为周家人怕你,就能把长骏给你吗?”

“既然你什么都是靠抢才拿到手的,你其实心里也知道,那些东西原本就不属于你!”

靳萧玉的话意有所指,周嗣宗漫不经心的掂量着那把枪的重量。

“能被我抢到手里的,那就代表它原本不属于任何人。”

他突然把枪扔在了副驾的储物格里,靳萧玉盯着它被封存进了抽屉,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目光朝着周嗣宗看去,瞧见他脸上嘲讽的笑,赤裸裸的践踏着他的尊严。

“三天后,我会去静岚园见见周家人,记得好好通知他们。”

靳萧玉面无表情绷着脸:“你想杀了他们可以直说。”

“谁说我要亲自杀他们?不过是三个月没见,叙叙旧罢了,正好,我还有件喜事要送给周家人呢。”

靳萧玉心头猛地一紧,脑海里涌来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是关于戚盼檀的。

靳萧玉不想认输,更不想在这方面输给周嗣宗,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戚盼檀,没有人比他更懂她,甚至没有人比他付出得更多!

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横刀夺走他的真爱。

靳萧玉为了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指甲嵌入了掌心。

“你应该不知道,我们订过婚了吧,我和她,根本就没分手。”

“你自己听听这话笑人吗?你毁了她的事业,毁了她的名声,毁了她所有辛苦努力的成果,你觉得你有资格站在她面前?”

靳萧玉脸色僵硬,不敢相信戚盼檀连这些事都告诉了他。

她不是会把自己柔弱一面展现出来的人,也从不会给别人说自己的痛苦,因为那相当于把柄被人捏在了手里,戚盼檀绝对不会那么做……

“这些你都是从哪道听途说的!”

周嗣宗不紧不慢地发动了汽车:“我与她的谈话,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打听。”

眼看他要驾车离开,气急攻心的靳萧玉质问道:

“你跟她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你了解过她的过去吗?你明白她是什么样的人吗!我和她在一起的三年,比任何人都要懂她!哦,对了,你知道她爽的时候会浑身颤抖吗,你做得到吗?你又知道她的敏感是我亲手开发出来的吗?”

周嗣宗连车都没来得及熄火,一脚踹开车门下车,靳萧玉见到他情绪崩坏后,意料之中的获得了胜利,他笑得疯狂,但随即迎面而来的拳头,将他摁在车门上狂揍了数十下。

对于常年经受非人训练的周嗣宗来说,任何人在体能上都不是他的对手,靳萧玉一个从出生就生活在安逸温室环境内的人,即便他有些本事,但在周嗣宗的面前也不过是花拳绣腿,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