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液体在血管中极速流淌,随着药物的扩散,她的心跳加速,呼吸声越来越快,眼神迷离仿佛游走在模糊不清的浓雾。
周嗣宗站在她的面前,吐字清晰地向她询问:“我是谁。”
她的膝盖抵着她的小腿,眼睛艰难聚焦于他。
“周嗣宗……”
“你和靳萧玉昨晚都做了什么。”
她声音虚弱地回答:“我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他咬了我的脖子,很痛,我挣扎不了,他把我抱得很紧,我的脖子被他咬到流血,我恨他,我不想在他面前哭,可他手里有东呤,我想杀了他,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东呤救出来。”
“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和他交往的,否则我不会成现在这样,我不会走到今天这条路上,我想要其他的人生,我想去找我的妈妈……我想去俄罗斯,可我继父不喜欢我,我讨厌他,他想把我杀了,我也恨他。”
戚盼檀说话开始不连贯,焦虑感逐渐向绝望蔓延。在这种极端的状态下,她思想混乱,过去的回忆、秘密、甚至最深处的恐惧都开始被迫浮现。
“我恨好多人,我还是最恨靳萧玉,他改变了我的人生,我不想被他牵制着走,我知道法律制裁不了他,我就是想让他声名狼藉,我承受过的痛也要让他承受一次,但他说对了,我的脑子里一直都有他身影,我太恨了,我根本没法忘掉他,这对我来说是种耻辱,我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的这句话,我只能不停地恨,但我不想一辈子记住他。”
周嗣宗克制地捏紧拳头,闭上了眼。
“我不该有这么感情的,东呤,乔休尔,戴里斯……我不想再让他们因为我出事了,我身上背着那么多条受冤的人命,我不想再多了,其实我拿刀逼他放过东呤的时候,我真的想过一刀杀了我自己,我不用再执着报仇了,我也没有那么多恨了。”
戚盼檀的思维在药物的影响下急剧加速,情绪变得愈发敏感,身体颤抖着,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心中难以言喻的屈辱如潮水般涌:
“可我还是不甘心,我凭什么要死在靳萧玉的面前,我凭什么要因为他的威胁就去死,该死的人是他,不是我,不是我……”
“戚盼檀。”周嗣宗打断了她的话。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她眼睛异常地清晰,没有任何隐瞒、保留,以及他憎恶的谎言。
“一个利用的工具。”
“你脸上有他的影子,我从你身上找到了报复他的感觉,我讨厌你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没有谈过恋爱,在感情方面最容易下手,可你是个死骗子,没有承诺带我去俄罗斯,还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我恨你,你们两兄弟本质都是一个样,手段恶心下贱,只有在感情上是最纯洁,可那有什么用,一个个都是甩不掉的死处男。”
周嗣宗捏紧的拳头止不住地发抖,他眼眶渐红,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委屈,心脏在被用力揪扯着,强行压下的理智在这一刻崩溃,脆弱得如同玻璃。
他再怎么努力克制自己,不甘的愤怒仍旧一点点侵蚀他的意志,屈辱的泪几乎快要溢出,他死死地忍着,不愿让最后的软弱暴露出来。
“戚盼檀……你对我,连一丝爱都没有吗!”无处发泄的情感在胸腔内翻腾,喉咙里像是烧了把火,情绪过激的胃部翻涌着一股血腥。
“我不爱你,我不爱靳萧玉,我不爱戴里斯。”
“那为什么你对乔休尔就可以这么特殊!”
“他是我的弟弟,是我的家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误入歧途。”
“戚盼檀,那我呢……我呢?是不是只要我和你生活五年的时间,你也就能对我像对待乔休尔那样偏心!是不是就会爱上我!”
“我不会选择去爱一个伴侣,我不需要那种东西,我讨厌”
戚盼檀的话没说完,周嗣宗失控捂住她的嘴巴,用力将她的脑袋压在靠背上,怒红的眼睛情绪过激,嗔目切齿:
“够了!够了!我说够了!”
周嗣宗给自己的不是机会,而是一条死路。亲眼看着她亲口说出来绝情的不可能,彻底击碎了他残存的幻想。
口鼻堵住,氧气被剥夺,她的身体本能地开始剧烈挣扎,双手拍打着周嗣宗的手臂和身体,试图挣脱开他的桎梏,他却越压越狠,指尖死死掐着她的皮肤。
周嗣宗左腿的膝盖压在她的身侧,庞大的身体笼罩着女人瘦弱的身姿,逼迫她放弃最后的挣扎。
戚盼檀的四肢开始渐渐无力,挣扎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周嗣宗眼神中混杂着疯狂的绝望,手上的力度没有减弱半分,他呼吸沉重,眼中的怒火未曾熄灭,越烧越旺。
戚盼檀眼前泛起黑点,她的意识慢慢飘远,垂坠的眼皮渐渐掩合上一条线。
周嗣宗手指僵硬地放开陷入昏迷的人,浑身陷入一种被抽干的乏力,他挫败地趴在了她头顶的靠背上。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紊乱,身下的戚盼檀歪着头没了意识,周嗣宗崩溃的十指紧紧交叉,青筋暴起,手背被指甲嵌入,鲜血渗出也毫无知觉。
或许,他早该注意到了。
兄弟间血脉里独有的相似之处,戚盼檀看他的第一眼,就带着强烈且恶毒的玩弄之意。
第0070章 70.害怕我,戚盼檀
戚盼檀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她躺在沙发上,男人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不知道用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盯了她多久。
她试图起身,胃部翻涌,恶心感冲上来,剧烈的眩晕感,眼前整个景色都开始旋转,他也不例外。
戚盼檀抓住沙发边缘,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呼吸变得艰难,喉咙发出虚弱的呛咳声,她不想让自己倒下去,指节抓得发白,牙关紧咬。
“你干了什么……”质问声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求饶,虚弱的嗓音没有任何威慑力。
周嗣宗双膝分开,双手放在身前十指相握,手背上有他自己挖出来的一道血痕,眼神疲惫到极致的凝滞,浑身散发出的阴郁,像一种无声的绝望。
“吐真剂。”
戚盼檀意识回笼,终于想起来自己都口无遮拦地说了些什么。
寒意从心底窜出,额头渗出冷汗。
她用眩晕的双眸看着周嗣宗,药物带来的副作用,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极致的惨白。
戚盼檀没想到他居然敢对她用这种药。
“你个疯子……”戚盼檀对这个男人只剩恐惧和愤怒。
“你听到你想听的答案了吧,把乔休尔和戴里斯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