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他经常想,如果不是自己在家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她是不是就会如愿地化为空气,化为大宅不可见也不愿被发现的一方幽灵。

可惜他已经注意到她了,并在之后的十几年不断放大她在他眼中的存在感。

接到余珧的电话,白柏桥终于放下心,他估计白朝朝是下了山然后碰巧遇上了每天固定的两班公交。回头看着来路,发现自己入了林子。他曾经有两次跑进这个林子,一次是被白幼夏带进去的,还有一次是为了去找她。

看周围树木的茂密程度,不难猜测他走得挺深。天色已晚,他想了想,还是继续往里走。

“你还有钱吗?”

白朝朝回头看着余珧,刚咽下最后一口关东煮,忧心忡忡。

余珧看着手机余额提醒,郑重地点点头,“只是吃的话。”

“不能住?”

“这个真的不够……”

她遗憾地走到一家奶茶店前冲他招手,他心照不宣上前给她点单,暗暗感叹她究竟是饿了多久,怎么还能塞。

想到这个又想起她爸,他还是对白柏桥口中的“我的错”好奇,可又不好意思问,担心影响白朝朝心情。

跟白父报备完消息之后,余珧一路赶来看见的就是在店里捧着大碗喝汤的女朋友兼妹妹。对方见了他还很得意地朝老板扬扬下巴,“姐姐你看我没骗你吧?”

“我要担心这个还敢让你吃霸王餐?”老板没好气地笑。

余珧那瞬间所有的问题都憋回肚子,乖乖当起白朝朝的小额钱包。

从面店出来后,两人再次开始逐一试吃。比起上一次来,这个时候的街道居然不可思议地更加热闹,甚至有好几家店排了长队。

约逛了两个小时,白朝朝终于没了力气,抱住他的胳膊,“我们回家吧。”

“真的回去?”

“……嗯?你不是没钱住吗?”

“……”

“好啦好啦,今天嘛,我想想要怎么说。”

爸爸房间吓到她的东西,根据他科学的解释,白朝朝终于相信那酷似鬼脸的模样是窗外植物的巧合生长。

接着她回头开着手电筒去捡刚刚被吓到而被她丢到地上的盒子。她很心虚,这可是妈妈的东西。

却发现盒子已经打开,地上是一份份从里头掉出来的文件。和当年她在爸爸书房发现的文件很像,只是还多了一份疑似协议的东西以及一封信。

「28」戏剧性 < 我不知道你知道(兄妹)(南宣)|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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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戏剧性

即使将近不惑之年,熟识的人不上万也破千,可在白柏桥看来,他遇到过最奇怪的人还是白幼夏。

做出这个总结时,他忍不住多确认一遍“她确实是人”这件事。记忆中的她,一开始给他的印象就是灰雾一般迷蒙,像是隐藏在大雾中的幽灵,难以看清,难以触碰。

只是这么说来,自己岂不是捉鬼人?

想着又笑了出来,白柏桥循着印象停在一棵树前。从与视线平齐的树干缓慢向上看去,冬季算不上茂密的枝叶仍然严实地挡住暗去的天空。

应该是在这棵树前,当年白幼夏埋了什么东西进去。

他不知道。

嘴上说着要思考如何讲述今天的事,真正开口时白朝朝却颠三倒四,条理不清,甚至说着说着自己也混乱了。余珧一边想着她真不是讲故事的料,一边艰难地捋思路,想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

“所以、所以妈妈大概是为了报复你爸爸妈妈才要求把我过继到我们家……?”

她以不确定的口吻得出总结。

白幼夏比白柏桥想象中要在意她母亲得多,尽管她从不参与父母的争吵。她不在意这个家是否支离破碎,仅仅作为她母亲的支柱存在,默默接受母亲所有抱怨。

在这种情况下,她却从未针对过被母亲厌恶的白柏桥,连当事人一开始都多少有些惊奇。

她不是那种爱屋及乌与恶其余胥的人。

那时候他这样相信。

在放学后的音乐教室里接吻并不是第一次。

橙红色的夕阳被拦在拉下的窗帘后,没有开灯的室内一片黑暗。窗外操场上远远传来的欢笑声是白柏桥熟悉又陌生的,他总觉得那是自己某几个相识的同学在说笑,又感觉陌生得像几个新生在跑道上追逐吵闹,而事实上他根本听不清。

不同的声音同时模糊刺激着鼓膜,他却只清晰捉住她低低的喘息。唇舌交融发出的响声或隐或现,他环在她腰上的手忍不住收紧

“哒哒”

走廊那边鞋子与地面贴近产生的声响匆忙逃开,即使对昏暗的室内能够模糊视线有足够的自信,屋内的两人还是在一滞之后分开了。

熟悉了黑暗的眼睛能够大概看清对方面上的神情,他看见白幼夏淡淡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地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装。

两人的开始在白柏桥看来充满莫名其妙。

白幼夏升上高中的第一个生日一如既往在宴会结束后以某对夫妻争吵结束。帮忙收拾打扫结束之后,他按照惯例到她房间前敲门确认她已经在屋内休息了,可敲了半天没有任何回应。

若她在里头,一定不会这样无视他。他便开始在宅子里寻找。

在公用书房的阳台上找到那位大小姐时,白柏桥的心脏差点没从胸口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