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被捏得痛了,伸手去推他,钟衡就扣住他的手指,两人十指交缠,下身被撞得一片黏腻。林寒又有些想哭,这样哭出来太丢脸了,但他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明明他背对着钟衡趴在枕头上,但钟衡却格外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似的,把他拽起来,拧过他的脸。
“怎么哭了?”
林寒含着眼泪看他,问道:“你为什么抓着我不放?”
钟衡难以回答,过了一会,他耐心说:“我不是说过,我喜欢你。”
“但是你当时跟江以河一起上我好像也没什么意见。”
钟衡脸色立马不太好看:“别胡说,小林,我一直很介意现在更介意,你非要这个时候提别人吗?”
林寒觉得他大概是被操昏头了,眼泪一滴一滴向下滚,追问:“你真的有这么喜欢我吗?”
钟衡凝视他,不知道说什么,毕竟感情不能掏出来给人看。
紧接着林寒说:“我不喜欢你,也不想跟你谈恋爱,我受够了。”
他哭得止不住,抬手去捂着脸,声音闷闷的。钟衡从他身体里退出来,慢慢把林寒抱进怀里。
他发觉自己竟然有些伤心,然而还是低头去哄林寒,或许是因为林寒看起来过于难过:“好了,别哭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订披萨好不好?”
“我要走。”林寒带着哭腔说。
钟衡:“冰箱里还有意面,我会拌沙拉,你吃吗?”
他抱着林寒,等到他哭完,吻了吻他红肿的眼睛,将林寒放在床上,抽出他屁股里的东西,再用湿巾接着自湿软肠肉内慢慢流出的精液。
林寒哭完,脑子也清醒了点,跪坐在那里呆了会,说:“我要去洗一下。”
“去吧。”钟衡翻身下床,把凌乱的衣服理了理,“我去做晚饭。”
林寒在浴缸里弄了好久才把后面弄干净,精疲力尽地裹着浴巾下楼。钟衡看见他,立刻迎上来,从客厅抓了一件外套给他披上:“小心感冒。”
林寒的脸还是很红,眼睛也是,眼皮肿着,脖子到胸口,通红一片。他坐到餐桌前,面前摆了一盘热腾腾的肉酱意面,在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后,很想把头埋进盘子里。
就像是被离婚的父母不露声色地互相推托,或者面对观念守旧的爷爷奶奶长吁短叹的时候,他清楚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因而惯会自我安慰,比如父母还愿意付学费和生活费,比如爷爷奶奶还是将他抚养长大。若不是老人因病去世得早,还能亲眼看见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再比如他自我催眠被室友睡一睡也不会怎么样,反正性高潮时候很爽,室友长得也不丑。
但是钟衡的喜欢和求爱令他很痛苦,甚至比温远将他按在漆黑的房间里时还痛苦。床都上了,为什么还非得要他付出感情?
钟衡大可以把两三分真心表演出十分,但林寒没有这个本事,他要给就只能给全部的感情,等到钟衡没耐心演下去时,他就会像一直以来那样,被远远抛之于身后。
林寒像没什么能力的猎物,被猎人拿着枪逼到陷阱里,还傻乎乎地暴露出弱点,指望以此获得几分怜悯,能够奇迹地逃脱生天。
他情绪很低落,吃得很慢,一直在走神,都不知道味道如何。钟衡忽然放下叉子,当的一声,语气有些僵硬:“不想吃就不吃了吧,我不逼你。”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同样没吃多少的餐盘,勉强找补了一下:“我挺久没做饭,可能不太好吃。”
“过两天我要回家。”
“马上你生日,带你出去玩吧。”
两句话几乎同时响起,林寒愣了愣,钟衡却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机递给他:“我挑了几个城市,有想去的吗?”
“我不过公历生日,”林寒解释,“我过农历的。”
他是小寒那天出生,和老人一起生活,习惯过农历生日,每年小寒就是他的生日。不过后来一个人住,也就不过了,最多秦晓一直记得,每年还给他生日礼物。
说完他又努力把话题带回来:“你不要装听不见,我说我要回去。”
钟衡看着被放在桌上无人问津的手机,视线缓缓上移,从吃了小半的意面、沾着肉酱的餐叉到林寒的手指,林寒的领口,林寒认真看他的眼睛。
他知道有些话不该说,说了会把维持的正常表面打破,不过假如一段关系本来就是不正常的开始,那么就不该抱有它会变正常的侥幸。
“一定要我说得很明白么,小林,最起码现在,你不能走。”
“为什么?”
钟衡捏住他清瘦白皙的手指,举起来亲了一下,眼神看起来很温柔,回答道:“就当我没上够你,多留几天吧。”
林寒没动,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心情诡异得平复许多,心想:这才对了。肉体关系是本质,因此产生的少部分感情,全是幻觉。
他嗯了一声,看了看没吃完的意面,眉头皱着,和钟衡说:“有点太咸了。”
钟衡松开他的手,没说什么,将两盘意面直接倒掉,拿起手机:“我定几个菜让人送过来。”
“太麻烦了,”林寒不明白怎么他非得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有方便面煮两包也好啊。”
最后钟衡放弃叫餐,林寒煮了两包方便面,他拌了一大碗沙拉算做补充蔬菜,两人坐在餐桌前吃完了,钟衡主动说:“我刷碗,你去休息。”
林寒看了看不复整洁的厨房,但钟衡赶他上楼,他只好回到卧室,翻出一篇论文看,没看多久就抱着电脑睡了过去。
钟衡洗干净手走进卧室,一眼看到林寒以别扭的姿势抱着电脑睡觉。笔记本摇摇欲坠,在掉下的前一秒钟,钟衡一把接住,将电脑放在床头柜上。
因为这个动作,本来即将黯淡的屏幕再度亮起。钟衡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手指已经下意识放在触摸板。
林寒似乎缺少一些防备意识,手机的密码形同虚设,被人知道也懒得改。电脑更是毫无障碍,随便就能点进文件夹看里面都有什么。
图片的文件夹中存了很多照片,钟衡在卧室一角坐下,不动声色翻过林寒的中学照片,发给他的手机,再删除记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其中有张集体合照,林寒穿着校服站在最边上,眼睛向镜头外瞧,模样青涩许多。但引起钟衡注意的,是最后排的一个人。
高中时候的温远,没有校服,表情冷漠,同林寒出现在一张照片中。
怪不得之前温远带他回高中学校那边,是想追忆往昔?这么久都没看出来,他们高中时候就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