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知慈以邵峋女友的身份支开众人,待众人都离去后,拔出凶器朝昏睡的邵峋刺去。邵峋却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躲开了凶器。
接着,埋伏在邵家医院里的杀手和狙击手一起行动,对着邵峋的所在之地一阵扫射。邵峋身手利落地勒住了邵知慈的脖子,将邵知慈挡在自己胸前。
邵峋身边的保镖听见动静,动作迅猛地赶来援助。
他们这才惊觉,原来邵知慈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而且她并非是什么沦落风尘的孤女,她背后有深不可测的力量。
幸亏邵峋有一个多年来不曾暴露的秘密他睡觉从不睡死,即使是因病昏睡。
或者说,他没有深度睡眠或深度清醒的能力,一直维持着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邵知慈的背叛唤醒了邵峋的攻击性,使他又变成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邵峋。
“邵知慈呢?”叶兰绡问保镖。
“让她跑了。”保镖回答道。
叶兰绡吃了一惊,邵知慈的武力值以及组织能力该有多恐怖?居然能从邵家的层层围堵中逃脱。
在叶兰绡眼里,后来的邵知慈是与邵峋同等级的谜一样的人物。
再*次近距离面对邵峋,叶兰绡已经心如止水,她把他当成了夕园里一匹尊贵的、脾气有点乖张的阿哈尔捷金马。
叶兰绡又听见他在说梦话。
她没有关注他在说什么,只是在想,要是阿哈尔捷金马睡觉不老实,她会怎么做?
叶兰绡突然心念一动,把袜子脱下来,塞在了邵峋的枕头下面。
她太太曾说,做噩梦后往枕头下面塞臭袜子就好了。
梦中的邵峋似乎被人打扰了,他拧了拧眉头,接着又沉沉睡去。
邵峋醒来时,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常常酸痛的肩膀居然也不痛了,他知道他睡了一个好觉他已经很多年没睡过好觉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靠椅里的叶兰绡脸上,只见她的嘴唇像风中的花瓣一样一翕一阖,眉目舒朗,双颊俏生生红扑扑的,一边脸上有浅浅的印子。
邵峋心底升起一种感觉:他似乎很多年没见过她了。
到底是多少年呢?他不记得了。时间在他这里是个虚无的概念。也许是一两年,也许是三五年,也许是一百年、五百年、一千年,他真的不记得了。
叶兰绡醒来时,看见邵峋坐在病床上用电脑认真地看文件。
冬日的暖阳从宽阔的落地窗里斜洒过来,邵峋的脸一半被黑暗笼罩,一半被金色的阳光消融,叶兰绡心里隐隐有个错觉这种场景她似乎很熟悉。
她挥去脑海里冗杂而多余的思绪,暗自哂笑自己一番,重新把他看成了一匹阿哈尔捷金马。
她突然发现脚上已经穿上了袜子,正是昨天她脱下来的那一双。
17
第17章
◎回溯前世◎
邵峋不知从哪里新请来一个厉害的催眠师空无。
这名催眠师据称来自于某特殊部队,治愈过无数在战争中经历心理创伤的士兵。
叶兰绡知道他有点不同寻常,甚至可以说得上有神通。
有一回她跟随邵峋去参加宴会,回来的时候下大雨,叶兰绡无聊打开了车里的floodawarenessmap洪水地图,上面提示归程路段有个涵洞有水灾隐患,便随口说了一句:“这雨再这么下下去,涵洞会不会因为积水过多而无法通行?”
催眠师空无于是对着窗外的雨说:“别下了!别下了!”
瓢泼大雨立即变成了小雨。
他又指着天骂骂咧咧:“让你别下你还下?没完没了了还!”
雨立即停止了,不多时太阳便出来了。
叶兰绡目瞪口呆地看着大雨转晴的天空,她敢说这是她二十一岁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事件之一。
叶兰绡有时听邵峋和空无打禅机和辩经。
每当这时候,叶兰绡总感觉她面对的是两个和尚。
但邵峋最常做的还是让空无帮他催眠,他对回溯前世有一种狂热的兴趣。
有一回他们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回溯前世,早上的时候,两人面上都带了些颓丧。
叶兰绡推着早餐车刚一进屋,空无就拉着她,问她:“你觉得人可以凭借神通改命吗?”
叶兰绡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引用了一段经典:“释迦摩尼是古迦毗罗卫国释迦族的王子,后来居萨罗国王的军队大举进攻迦毗罗卫国,释迦摩尼作为当时首屈一指的‘圣者’,曾三次出面调停但仍旧未能改变释迦族被灭族的命运。”
她刚一说完,空无和邵峋都一脸诧异地望着她。
“你的意思是:神通不敌业力,数术难篡因果喽?”空无接着追问。
“不然,你所引用的‘业力’和‘因果’都是佛学里的概念,我并不是一个佛教徒,因此并不热衷使用这些概念,如果必须让我对‘命运’有所定义的话,那我会说:‘君子不言命,养性即所以立命;亦不言天,尽人自可以回天。’”
叶兰绡是一个热爱思考的人,她念书时思考的问题大多数时候都很实际,比如如何快速洗头洗澡,如何避免花粉过敏,如何在考试中揣测出题人的意图拿到高分……
来夕园后,她才开始大范围涉猎社科类丛书,思考一些玄之又玄的哲学问题,但对“命运”她似乎天然对这个话题过敏,就像看见令她过敏的蔷薇科植物一样,她会迅速逃离。
所以她会说君子不言命别给我扯什么“命”不“命”的,不爱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