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峥怜惜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云宿低声道,“你……你会不会嫌弃我?”
顾寒峥握住他的手,正色道,“在你眼里,我便是这种人?我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会……”那两个字他说都说不出来,这是他视之如珍宝的人啊,这两年到底遭受了什么竟这般自轻自贱!
“朕恨不得将那老东西挖出来挫骨扬灰!”
云宿慌忙捂住他的嘴,“陛下,那是您的父亲,您万不可再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顾寒峥冷哼一声,“我不过是他一夜风流后的产物,若非夏大伴照拂早已死在冷宫,他眼里可曾有过我这个儿子?幼时我那般苦读,不过是希望他多看我一眼,哪怕斥责一句,但在他眼里我这个出身低微的儿子不过是三弟的垫脚石。”
他与云宿从本质上来说,亦是惺惺相惜。
“如今再没人将我们分开了。”
顾寒峥抚摸云宿身后的伤疤,“还痛吗?”
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可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云宿就像一个找到了家的孩子,终于有地方可以接纳他的脆弱与苦痛,不必再强撑,不必再故作坚强。
“不痛了,早就不痛了。”
“上次是骗你的……我不想呆在他身边……呜呜……”
“我看到他的排位都害怕……”
“可是我更怕别人诋毁你……”
顾寒峥心痛地将人揽于怀中,轻抚他的脊背,“都过去了,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这一回黄泉碧落我绝不离开你。”
云宿就这样留在了宫内,不久被封为贵妃。
顾寒峥如他所言待云宿极好,只除了在身体之事上,在某日云宿倒药被发现后,顾寒峥将他摁在膝上教训了顿屁股,云宿又痛又羞,那些药苦得作呕,实在难以下咽。
云宿原不想说,怕苦倒药实非男子汉所为。但架不住顾寒峥的铁砂掌实在太痛,只好哭哭啼啼交代了。
顾寒峥揉了揉发烫的臀丘,调侃道,“你倒是机灵,还知道倒在荷花池中。”
云宿哼哼唧唧,机灵不也是被拆穿了。
“早些同我说就是,你父亲原是太医,你难道不知这药可以换一种法子服用吗?比如将药灌入谷道。”
云宿吓得打了个寒颤,那里怎么经得住折腾啊,而且未免太羞耻了些。
医书上确有记载用竹筒将药液“灌入肛内,早一罐,晚一罐”,他知顾寒峥并不是诓他。
“好哥哥,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这次吧。”
顾寒峥拍了拍他的屁股,“再有一次,朕亲自给你喂药!”
至于怎么喂,喂哪里,可想而知了。
(完)
本来想写云宿以死相逼被教训的,后来想想这样未免显得顾寒峥太渣了,以死相逼啥的还是不罚了,毕竟顾寒峥也有错嘛。
谷道就是菊花,顾寒峥说的喂药你们懂的,那肯定是从下面来。
锦衣卫特番欺君罔上
茫茫大雪给天地镀上了一层银霜,缇骑策马而过,马蹄都用棉布裹着,在银白的雪地上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缇骑在一处破庙前停住,为首的那人身穿大红色曳撒,面容俊朗气质冷峻,威风凛凛地坐在马背上,略一抬手,便有人将那破庙围了起来。
“搜!”
冷厉的声音宛如玉石激在冰面上,惊得破庙周围的乞丐顿时做鸟兽状散去!
“锦衣卫?!”
纵使如今锦衣卫名声已好转,但昔日狠辣形象深入众人脑海,让人看到这些人就难免联想起诏狱、冤案来,何况老百姓对于官差都有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与臣服。
锦衣卫将破庙里里外外搜寻一通,没找到人,低声朝马背上的人复命。
周知璟眉头紧蹙,勒住马转身,“回京!”
周知璟跪在地上,腰背挺直,端的是君子如玉端方雅正,只有皇帝知道他这副皮囊下是怎样一个桀骜不顺无法无天的性子。
“周知璟,你可知错?”
“皇爷,”
皇帝拿着奏折的手抖了抖,被这一声软软绵绵带着江南腔调的撒娇喊得差点心软,想到他的所作所为,那点心软立马被愤怒与担忧掩盖。
皇帝冷冷道,“爱卿若殿前失仪,朕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了。”
这便是不让他撒娇求饶,还要拿国法治他的罪?周知璟心知皇爷今日是真恼了,怕是不会好过了。
“臣遵旨。”
“朕再问你一次,你奉旨出京办案,为何迟迟不归?”
“实不敢欺瞒皇爷,一则臣等出京遇到大雪,实路上耽搁了些。二则臣武功不济,不幸使得徐耀文逃脱,愧对圣颜,便多搜寻了几日。”
“好一个不敢欺瞒,”皇帝高声道,“刘大伴,传杖!”
周知璟低眉顺眼跪在地上,看着太监弓着腰抬着春凳和毛竹板子进来,不同于惩罚大臣的廷杖,这更像是教训不听话的皇子皇孙毕竟我朝廷杖多由锦衣卫执行,将人拿麻布兜捆严实,只露出受刑的屁股和大腿,还要将文武百官拉来观看,以儆效尤!当然如今的天子仁慈,甚少动用廷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