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紫归看着他被吓得吱哇乱加,满地乱爬,满脸歉意地笑了笑,“你身后有鬼,不好意思吓到你啦。”
那笑容在别人眼里是甜美可爱,在顾时游和修士眼里怎么看怎么阴险。
她是不是在报那修士诓她的仇,他心道。
耳边又传来闷闷的吼叫,远处轮廓摇摇晃晃,看起来数量非常可观。
修士坐在地上望着房影影绰绰的黑影发颤,他咬紧下唇,仿佛是下了某种决心。对顾时游等人跪着砰砰砰磕了几个头,:“求各位大爷帮我,帮帮我。我要杀妖,但我不想死啊。”
说罢俯下头,抖道,“那有灵气的石头,我可以全数奉还。只要各位爷爷帮我杀一只妖。”
顾时游问他:“为何要杀妖?”
罗卜幸干裂的嘴唇张合几下,说:“……为了……为了治病!各位有所不知,我从小身患重疾,每每发病时都全身疼痛难忍,需要一只妖兽的心作引子熬药。”
“……还有这么重口的病?”
“是啊!这病每隔一段时间就得用一次药,几位若是不救我,这次在下就熬不过去了啊!”罗卜幸说的声泪齐下,泪水和鲜血糊了满面,怎么看着惨怎么来。
他看得出来,这一行人不像城里的修士,应该很会打架。
女孩讲过他们是外面来的修士,那应该会像红衣女侠一样侠义仁心,一定会出手相助。
末了他小心翼翼抬眼去看他们的反应。
很好,除了那个黄衣服的少年全都有所动容。
黄衣服少年顾时游望着队友虚情假意的动容挑挑眉,苏紫归钟爱她小妹妹的人设也就罢了,李子充怎么还演呢。
“真可怜啊,他每次发病都得吃那么恶心的妖心,真是太痛苦了。时游不然我们帮帮他吧。”苏紫归拿粉色的手帕擦擦眼角的汗。
修士闻言猛地抬头,面上感激涕零,心里想的却小姑娘果然容易心软,他还没说啥呢竟然哭了。
李子充和苏紫归仅仅待了一天,很明显被污染了戏精病,他垂下眼帘,憔悴的脸庞在火苗光下显得有些易碎。
“紫姑娘言之有理,这位……嗯,还未请教您姓名。”
修士急忙接:“在下罗卜幸。”
“哦,看罗兄弟这印堂发黑面相属大凶,显然从小无父无母,老了无子嗣可依,属实可怜,若是我们不帮,他孤身一人去大约只能喂妖了。”李子充叹气。
罗卜幸嘴角抽了抽,怎么感觉这话看似在求情,实际是在骂他呢。
仁兄是里面最真心的一个,他听完李子充的话十分动容,也跟着说:“是啊,你看他长的可怜,身世也可怜。要是我们置之不理,可太不人道了。”
罗卜幸:“……”你他丫的才长相可怜。
这下他算是清楚了,这一行人是以黄衣少年为首,只要他同意,自己就得救了。
说来他想的也没错。这一行人里,仁兄粗心大意,没什么主见;李子充有主见,但他不想跟别人说;苏紫归终究是皓月宗的弟子,虽然爱损顾时游,但无论在外在内都以少主命令马首是瞻。
加上顾时游的确聪明靠谱,渐渐地,这个队伍还真有以他为主的倾向。
此时的几人正在罗卜幸面前疯狂传音。
苏紫归耐心告尽:“我瞧着不然还是把他打一顿吧,打完了他铁定什么都说。”
李子充:“……我同意。”
“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他在撒谎吗?”
苏紫归:“亏得叶兄你还是医修呢,你听过有妖心才能治得病吗?”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仁兄委委屈屈。
“呸!他就是在撒谎。”
顾时游:“好了不要着急,等演完了再吓吓,心理防线一弱他就都交待了。不然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罗卜幸等了许久都没人再开口,心里不由得慌了些。
就在这时,顾时游说话了,他故作沉思道:“还是算了吧。跟我们也没关系,何必淌这趟浑水。”
罗卜幸狠狠一抖,魂都随着这话飘出来了,急忙又磕头,目光闪烁地扫过方才帮他说话的其他人。
可那几人听时游拒绝,均是叹口气,无能为力地朝他摇摇头。罗卜幸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顾时游作势要走,他才真正的慌了,
“等等别走,救我啊救我。”他慌忙抱住其中一个人的腿,大喊,“你们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们!不需要灵石!包括手札上的宝剑我也知道在哪儿,我带你们找到它!”
几人不为所动,步伐稳健。苏紫归倒是回了头,他心中乍然升起一点希望,随即又灭了。
苏紫归手一抬将今天给他的灵石全都收了回去。
罗卜幸有了希望又灭掉,双眼猩红地被他们拖着走,却还死死抱着不松手。
他已经拖延很久了,若是今日再不杀妖,他怕是明天就得灵力散尽,届时……
想到灵力散尽的后果,他浑身血液仿佛都冻结了,眼中浮现了绝望和恐惧。
不行,绝对不行,他绝对不能成妖!
罗卜幸终于全盘托出了自己的底牌,嘶吼:“我今日对你们撒了谎!你们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霜雪国的秘密我全都告诉你们!当时城里大乱时仙人根本没走,救我们的不是公主,而是仙人!”
几人忽然停下脚步,顾时游轻声笑了一下,转过来蹲下身俯着视罗不幸,缓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