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问江太医两句,这门亲事就能成了?笨小子!”

茯苓捂着脑袋,嘟哝道:“我是想先探探江太医的口风,她同意了我才能上门提亲啊。”

江岁欢停下手中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春桃,“你意下如何?”

春桃羞红着脸,低下头跑开了。

江岁欢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说道:“等时疫结束,你就去准备东西吧。”

茯苓问道:“什么东西?”

“哎呦,气死我了!”孟太医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茯苓的额头,“我怎么就收了个这么笨的徒弟,简直比木头更木头!”

孟太医想打他的脑袋,又担心把他打得更傻,只好收回了手,朝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他捂着屁股躲开,“师父,您老人家真是越来越暴力了。”

孟太医道:“江太医是让你准备东西来提亲,你这个榆木疙瘩,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真的?”茯苓惊喜地停住了脚步,又半信半疑地问道:“师父,春桃刚才并没有答应啊,江太医为何要让我去准备东西?”

“您可别骗我啊!”

孟太医气极反笑,无可奈何地说道:“江太医,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让这个榆木疙瘩当你的徒婿吧。”

江岁欢笑道:“确实像个榆木疙瘩,可春桃偏偏看上他了,我这个当师父的只能同意。”

“唉,看来我得多操劳一下了。”孟太医长叹一声,眼睛里却带着笑意,

茯苓终于反应过来,他是真的可以向春桃提亲了,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似的,分药的动作都快了许多。

他甚至把江岁欢和孟太医推开,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丝毫都不觉得累。

孟太医感叹道:“早知道他会这样,我应该在他小时候就为他定一门娃娃亲。”

“说不定他一高兴就会更加努力,然后医术突飞猛进,也不会天天惹我生气了。”

茯苓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才不要娃娃亲,只有春桃能让我这么开心!”

“知道了,你个臭小子!”孟太医笑骂一句。

翌日,江岁欢配好了药材,和茯苓一起在院子里熬药。

天色阴沉,不知何时就会下起雨来,江水欢催促道:“快点,争取在下雨之前把药煎好。”

“一旦雨水落进了药里,药效就会减少很多。”

茯苓蹲在灶台旁边卖力地扇着扇子,觉得风力不够大,干脆趴了下来用嘴吹。

他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又穿着一身绿衣,乍一看像只青蛙,逗得春桃和糕糕哈哈大笑。

他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挠头自言自语道:“笑什么呢?”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他只好扭过头继续吹,这次吹的力气大了,将灶台里的灰吹了出来,全部粘在了他的脸上。

他灰头土脸地站了起来,说道:“算了,不想吹了。”

“江太医,前几天的乌云那么厚都没有下雨,说不定今日也不会。”

江岁欢道:“不下自然最好,可要是下雨了呢,这几锅药汤不就都废了?”

春桃拿着帕子走到茯苓身边,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灰尘,“你就听师父的吧。”

“你一大早起来就开始熬药,万一下了雨,就白忙活一上午了。”

茯苓看着眼前贴心的春桃,不由自主地傻笑了起来,感觉身体又充满了力气。

他大步走到灶台旁边,深吸了一口气,把几个灶台全吹了一遍。

在茯苓的努力下,几锅药很快就煎熟了。

六麓等人一起把药倒进了木桶里,送到了领药处。

还剩下一个木桶,茯苓和于吉一起抬到了门口,刚放下木桶,雨丝就落了下来。

茯苓抹了一把汗,庆幸道:“还好听了江太医的话提前煎好了药,否则这些药汤都废了。”

“是啊。”于吉看了一眼头顶的门楼,说道:“把木桶放在这里刚刚好,雨淋不着。”

可是外面排队等候领药的人却遭了殃,一个个在雨里冻得瑟瑟发抖。

江岁欢见状,对莹桃和红罗说道:“去把仓库里的油布拿出来,给这些人遮风挡雨。”

“这时疫还没好呢,可别再冻出风寒来。”

莹桃和红罗拿起屋檐下的草帽放在头上,跑到库房找出了油布,送到了门口。

这张油布很大,摊开以后可以容纳上百人,排队的人挤在油布下面,这才没有被雨水给淋得湿透。

茯苓和春桃一起分药,担心众人被冻出风寒来,他们的速度非常快,可门口的人太多了,有很多人都被冻得脸色发青。

江岁欢和孟太医也上前帮忙,众人拾柴火焰高,速度又快了不少。

眼看着木桶越来越空,门外的病人也少了许多,只剩下寥寥几个了。

江岁欢说道:“你们进屋暖和一会儿吧,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就行了。”

孟太医年纪大了撑不住,点头道:“我去屋里喝点姜汤,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