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脸色微沉,“皇上,您要如何杀鸡儆猴?”

皇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把那些布药的人,还有救助灾民的人,全都砍掉脑袋挂在城门上。”

“以此警告所有人,谁敢谋反,就会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江昱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疯了?这种举动只会让大渊的百姓更加恨他啊。

“皇上,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皇上板着脸问道:“朕的话就是圣旨,你想要抗旨不成?”

江昱摇了摇头,“微臣不敢。”

这时,旁边响起开怀大笑的声音,笑声极为难听,还带着无尽的嘲讽。

江昱顺着声音看去,看见角落里放着两个大缸,每个缸里都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脸上布满了伤口,血肉模糊的。

正在放声大笑的人是楚逸,他旁边缸里的人是半死不活的姬贵妃。

皇上一听见楚逸的声音就感到无比的生气,他抄起桌上的砚台,狠狠朝楚逸砸了过去,“闭嘴!轮不到你来嘲笑朕!”

砚台将楚逸的额头砸出一个血口子,而他却像感觉不到痛,继续发出嘶哑难听的大笑声。

他被割掉了舌头,已经说不出话了,可即使是笑声也能让皇上动气。

皇上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地砸了过去,“朕让你笑!让你笑!”

“你变成这样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朕要让人把你的嘴巴给缝上,让你不能哭不能笑,只能像个木头人一样活着!”

第859章 亡羊补牢,晚了

把桌上的东西扔完以后,皇上仍然觉得不解气,干脆跑到楚逸和姬贵妃身边,对着他们又打又骂,一句又一句恶毒难听的词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衬得他的脸更加可怖。

江昱看着这一幕,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他从前怎么会觉得皇上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他从前的眼睛一定有点毛病,不但把江媚儿当作亲妹妹来宠,还以为皇上是一代明君……这两件事简直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耻辱。

皇上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跟君子没有半分关系,连君子的衣角都比不上。

江昱看不下去了,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这里,皇上正处在气头上,连他走了都不知道。

走出卧龙殿后,江昱迎面撞上了楚诀。

楚诀的精神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身体也不再那么瘦弱,隐约有了当年玉树临风的风采。

可不知怎的,江昱总觉得他看着不太对劲。

江昱不动声色地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发觉他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表面看着稳重,其实步子发虚,脸色发青,和皇上竟有些相似。

等江昱得出结论时,已经走到了楚诀的面前,二人面对面停了下来。

江昱不冷不热地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如今的皇上只剩下楚诀和楚晨两个皇子,楚晨不知所踪,生死未卜,而楚诀身体虚弱也没关系,好歹是皇上的亲儿子。

总好过将来把皇位传给一个毫无血脉关系的人,那跟把江山拱手让人有何区别?

因此皇上只能立楚诀为太子。

面对江昱,楚诀的态度很是热络,他笑着说道:“内兄,许久不见,你近来可好?”

江昱的脸色青了青,说道:“殿下,你叫错称呼了,微臣与江媚儿早已经断绝关系,你称微臣江昱即可。”

一想到江岁欢曾经被楚诀差点害死,江昱就感觉一阵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挥拳狠狠打楚诀一顿。

可为了顾锦的计划,他忍住了拳头。

毕竟在他的心中,顾锦才是他唯一的妹夫。

听见江媚儿的名字,楚诀的眼角抽了抽,那些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导致他脸色比江昱还要难看。

他们面对面站着,却一个脸色发青,一个脸色发灰。

楚诀笑容牵强地说道:“我也早就和江媚儿没有关系了,叫你一声内兄,是因为你是岁欢的兄长。”

“别!”江昱后退一步,抗拒地说道:“你跟岁欢早就和离了,如今你跟她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可别再提她了!”

楚诀面露尴尬,却说道:“你今日有空吗?我想与你喝茶闲聊。”

“罢了,微臣忙得很,殿下还是快去拜见皇上吧,他又因为楚逸而大动肝火了。”江昱冷淡地拒绝了楚诀,与他擦肩而过。

“等一下!”楚诀喊住了江昱。

江昱停下脚步,眉宇之间露出隐隐的不耐烦,“殿下还有事吗?”

楚诀道:“我还想娶岁欢为妻,求内兄成全。”

“……”

江昱的眉心剧烈地跳动着,额头上青筋暴起,此时此刻,他对楚诀的怒火犹如火山喷发,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冷眼看向楚诀,然后用尽全力挥出一拳,朝着楚诀的左脸打了过去。

长年累月习武的江昱,力量自然不容小觑,只一拳就把楚诀打飞了出去。

楚诀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一棵大树上的树干上,将树上所剩不多的枯叶全部震落了下来。

这一举动将附近的宫人全都给看呆了,将军打太子,这种情景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