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还在自言自语地分析着,“怪不得你今日非要带着六麓过来,原来他就是北漠王。”
他偷偷瞄了顾锦一眼,嘀咕道:“从前就听闻北漠王冷血无情,今日一看这气质,的确很高冷啊。”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北漠王的气质如此高贵,能伪装成六麓那样话唠的人,属实厉害!”
老黄还想继续说下去,江岁欢打断了他,“老黄前辈!”
“他不是六麓,只是今日扮成了六麓的模样。”
老黄“啊”了一声,马屁拍错了地方,尴尬的他脚趾扣地。
他忽然想起来还没有给顾锦行礼,连忙跪下来喊道:“草民老黄拜见北漠王!”
顾锦道:“不必给我行礼,我已不是北漠王了。”
“这……”老黄抬头看了一眼江岁欢。
江岁欢对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起来。
老黄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还是麻溜地爬了起来。
他不敢多问,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他深知一个道理,知道的秘密越多,给自己带来的风险就会越大。
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独善其身才能活得更久。
他把地上的包裹背在肩上,着急地说道:“那我们先走吧,要是宰相的救兵杀过来,我们几个人打不过啊!”
宰相冷笑,“晚了,你们可能已经被包围了。”
话音刚落,草丛里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老黄紧张地把千筝拉到身后,双手紧握着青铜铲。
江岁欢皱了皱眉,身体慢慢绷紧,眼中杀意渐起。
只有顾锦,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并不紧张。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你们逃不掉了!”宰相一脸狞笑。
野草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下一秒,一只彩色的野山鸡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它看到这么多人,竟然没有被吓到,而是悠然地在他们中间溜达了一圈,然后大摇大摆地钻进了另一片草丛。
宰相懵了,他嘴唇嗫嚅了两下,“也许,也许他们还在路上,但肯定离这里不远了。”
“你们现在放开我,我便大发慈悲饶你们一命,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顾锦唇角微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宰相,你的人不会来了。”
“不可能!太子殿下跟我商量好了,他会在山庄中接应我的!”宰相激烈地反驳道。
“宫里传来消息,皇上要见楚逸,他早就走了。”顾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墨色眼瞳如同深渊,看一眼就会掉进深不见底的黑洞。
宰相身体越来越冷,却并不相信这些话,“不可能的,我分明让姬贵妃拖住了皇上…”
说到一半,他突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僵住了,“你在太子殿下身边安插了内线,让内线给太子殿下传了假消息?”
顾锦冷声道:“何止啊,我在你们每个人身边都安插了眼线,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中。”
宰相摇头,“我不相信,你‘死’了那么久,就连北漠王府都被收了回去,你哪来的本事安插眼线?”
“想来你还不知道我的新身份,那就容我介绍一下。”顾锦的声音很冷,比月光还要冷,“我现在的名字是,徐谛。”
宰相看着顾锦的眼睛,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恍惚间,他脚下的土地失去了踪影,他的身体不停地往下坠落,耳边似有簌簌的风呼啸而过。
第748章 他这是被吓傻了?
宰相觉得自己在不停地下坠,仿佛跌入了深渊,一股麻意从后背蔓延至脖颈,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在旁人的眼中,他脸色白里透青,双目无神地跪在地上,身体颤抖得厉害,仿佛被雷电劈中了似的。
老黄很是奇怪,“他这是被吓傻了?”
江岁欢心中也有些疑惑,为何宰相知道顾锦现在的身份是徐谛以后,反应会这么大?像是见鬼了一样。
顾锦声音低沉,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我以徐谛的身份初来大渊时,皇上数次设下计谋想诬陷我。只要我入计,他便有合适的理由困住我,用我来威胁凤兮国的国主跟大渊一起攻打凉都国。”
“可惜,他一次都没成功。”
宰相怔怔地看着顾锦。
顾锦勾起了唇角,“近日,皇上改变了策略,想要拉拢我,让我去劝说凤兮国的国主。”
“皇上不知道的是,他最喜欢的儿子楚逸,还有朝堂上地位最高的宰相,同时也在想着法子拉拢我,想让我从凤兮国调遣一支军队,帮助楚逸谋反。”
“楚逸跟我承诺,只要他能当上皇上,就将大渊的其中一座城池当作谢礼送给凤兮国。”
宰相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嗓子像是被什么粘糊的东西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岁欢恍然大悟,明白了宰相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知道顾锦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
顾锦让自己的势力渗入了大渊的上上下下,他和皇上谈判的同时,又让楚逸和宰相把他当成了帮手。
他做得很隐蔽,许多事情别说六麓他们了,连苍一都知道得不太全面,消息传到江岁欢这里,就变得更少了。
江岁欢微微叹了口气,原来在没有见面的时候,他做了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