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打了个哈欠,昨晚他闹腾的太晚了,有些没睡好, 听着顾南的话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懒洋洋道:“我也没伴侣。”
话题忽然转到了这个上面, 虽然知道乔木是随意说的, 但顾南还是有些接不上话,他无奈地将电脑关了,指着休息室道:“要不你先去?睡会儿,等会中午吃饭了我再?叫你。”
乔木拖着步子去?了顾南的专属休息室,实际上就?是办公室里的一个封闭空间,里面的布置很简洁, 乔木凑过去?嗅了一下,确实是残留了一点顾南的气息, 但是非常浅淡,静躺在?床上的时?候, 乔木就?喜欢略微蜷缩着, 以?前是猫身?的时?候,在?陌生环境里还有尾巴可以?把自己围起来, 现在?只能自己略微蜷缩身?体?了,更有安全感一点。
许特助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顾南正?在?翻看文件,他下意识看了眼四?周,并未看到乔木的身?影,而后道:“老板,那四?名学生暂时?取保候审,家?长在?学校闹事?不成,已经到公司这边闹事?了。”
“声音小点。”顾南下意识看了眼休息室,道:“乔木在?睡觉。”
果然,很符合“色令智昏”的行为了,许特助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不能表现出分毫,他立刻低声道:“他们说他们的儿子一回去?就?要自杀,是咱们逼迫的太紧了,现在?正?被保安拦在?了外面,媒体?记者倒是来了不少?,您看您等会要不要直接从后面的出口离开。”
“死了吗?”顾南头都不抬,随意问道。
“没有。”许特助说道:“送医及时?。”
顾南合上了文件,他微微后靠,目光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似笑非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儿子在?犯罪之后好不容易得到了取保候审,回去?就?自杀,自杀未成功,作为父母的他们不仅不想着教育和照顾孩子,第?一时?间来我这个受害者这里闹事??”
几?句话而已,直接点明了问题所在?,许特助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怎么?做了。
等许特助出去?之后,顾南站在?了玻璃旁边,他的办公室楼层很高,所以?喜欢高处的乔木总喜欢透过玻璃看外面,顾南转过头看向休息室,里面还没有动静,看来昨晚是真的闹腾累了,睡得都比以?往沉一些。
而公司楼下,一堆人举着横幅在?闹事?,为首的几?个似乎是那个姓陈的男同学父母,他们大声喊着:“草菅人命!草菅人命!我儿子辛辛苦苦考上大学,我们全家?老老实实,结果他们仗势欺人,把我儿子弄到退学,又想要把我儿子弄进去?坐牢!”
“您好,这里是公共场合,请不要扰乱秩序,而且您说的事?情和事?实不符合,再?这样?我们就?要告您造谣了。”一旁的保安阻拦着,额头都是汗。
这群人听到后反而更加激动了,大声喊着:“大家?听到了吧,听到了吧!他们不仅想要对付我儿子,还想要把我们老夫妻也要弄去?坐牢!好啊!好得很!来啊,把我们都送进去?坐牢吧!”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保安队长也不敢让人动手,正?急的满头大汗时?,就?看到许特助出来了,连忙上前道:“许特助,您看这事?儿怎么?办?这几?个是学生家?长,那边还有个老奶奶,说是那个姓陈的学生的奶奶,只要谁拦一下,立马就?躺倒在?地。”
许特助:……
他顺着保安队长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老人家?正?生龙活虎地跟保安掰扯着,看那架势,比他们这些天天上班的人身?体?好多了,简直堪称强健有力。
这事?儿的确是不太好处理,而媒体?记者们都围成了一圈进行拍摄。
“你去?找那个家?长。”许特助拍了拍保安队长的肩膀,道:“告诉他们,姓陈的是主犯,肯定是要判刑的,但是他们家?孩子还有宽大处理的可能,但如果在?取保候审阶段再?闹事?,那就?可能连宽大处理的结果都没有了,按照以?往的案例看,只会加重处罚结果,对他们家?孩子百害而无一利。”
“可如果他们不听呢?”保安队长问道。
“姓陈的现在?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但是他们家?还有一线生机,确定要跟着一起把自家?孩子的生路给断了?”许特助笑了一声,道:“更何?况,总得有人要承担主要罪责吧,难道他们是想要自家?孩子替一个引诱他们孩子走上罪犯道路的人分担罪责吗?”
与其一次性和这群人抵抗,不如先三言两语从内部瓦解,不管怎么?样?,只要利字当头,总能让小团体?产生间隙的,更何?况是这种临时?组成的小团体?。
果然不出所料,没一会儿,其他三家?在?互相对视了两眼后,一起选择了撤离,这可把姓陈的一家?给气坏了,上前阻拦道:“你们不给孩子要公道了吗!寒窗苦读这么?长时?间,就?被他们毁了?!”
“根据警方的口供,除了您家?孩子和一个姓秦的人士打交道,并且知道这件事?情涉及到的一些法律风险,其它三位都是不知情的,与其说是我们毁了这三位学生的前途,不如说是您家?在?拉人下水,您的孩子拉他们三家?的孩子下水,您几?位拉这三家?的家?长下水……这还真是……”许特助的微微一笑,话说一半留一半,惹人无限遐想。
这话一出,原本围攻洲海集团的另外三家?立刻把矛头指向了陈家?。
“窝里斗。”许特助看了眼保安队长,说道:“注意安保问题,报警处理。”
“那媒体?记者拍的照片……”保安队长有些迟疑。
“这个没事?,都是事?实,拍一下也无妨。”许特助跟在?顾南身?边这么?久,大概了解了一些顾南的行事?作风,他道:“顾总不会在?意的。”
正?好新功能上线,如果能有源源不断的热度,那是最?好不过的,至于发出去?的新闻稿,只要不是断章取义的就?行,如果是断章取义,那随机告几?个,也能再?加一把热度,主要就?看哪几?个搬弄是非的营销号比较倒霉了。
顾南最?拿手的不是防范,而是顺势而为。
没有人可以?一辈子做好风险防范,但是却可以?将逆势变为顺境。
许特助进办公大楼前就?看到那几?家?已经吵成一锅粥了,他抬起手轻轻摸了一下耳机,将现场消息汇报给了顾南,顾南在?那边应了几?声,而后许特助就?听到耳机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喊道:“顾南,是有人欺负你了?”
乔木的耳朵实在?是太灵敏了,即便是隔着这么?远,他也能听到手机里许特助说的话。
“没有。”顾南应道:“没谁能欺负我。”
“嗯。”乔木声调平静,一字一句道:“谁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
“你罩着我?”顾南笑着道。
“我帮你弄死他。”乔木并没有开玩笑,他正?半靠在?休息室的床上,睡觉的时?候喜欢把衣服都脱了,头发有些凌乱,略显慵懒地看着顾南,缓声道:“跑不掉的。”
顾南:……
忘记跟这个小祖宗普及一下法律知识了,猫猫之间打架没事?儿,人类之间打架,打赢坐牢,打输住院。
但是顾南不知道的是,一般猫咪之间打架,也很少?要将对方给弄死,除非是真的异常生气,踩到了底线了。
听着耳机里的声音,许特助直觉这不是自己能听得了,果然一下子就?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声音,他低声叹了口气,回忆起一般“色令智昏”的下一步是什么?……放在?古代的话,那就?是“从此君王不早朝”。
好在?他家?老板还是非常敬业的,大概率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怎么?睡觉把衣服脱了?”顾南看着乔木修长白皙的脖颈和锁骨,还有覆盖在?身?上薄薄的一层肌肉,对方抓了抓头发爬了起来,又穿上了衣服,脖子上的那根链子显得尤为刺眼,顾南在?心中叹了口气。
得亏是没人知道这个牌子上写了什么?,不然他这么?多年?的名声也算是毁得彻彻底底。
“你睡觉不脱衣服不难受吗?”乔木洗漱了一下后,目光落在?了顾南的手腕上,对方正?戴着一块手表,他又咬着牙刷,低头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腕,上面什么?都没有,不等乔木皱眉,手腕就?被顾南握住了,一块手表戴到了乔木的手腕上,并且顾南将它调整了一下,佩戴在?乔木的手腕上正?好合适。
乔木穿着这件黑色烫金的花纹衬衫,佩戴着江诗丹顿的手表,银色的表盘衬得他性情桀骜,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睛。
顾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成了只要乔木一挑眉,他就?猜到对方在?想什么?的反应速度。
乔木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很久,然后将自己脖子上的链子和牌子取了下来,放在?了顾南的脖子上,道:“送给你,戴上吧。”
他不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但是不妨碍他很喜欢这个,所以?这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顾南了。
礼尚往来这件事?情,在?猫咪这里也是传统了,乔木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一向很大方的,他是一只非常大方的狸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