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性情至纯,与长陵又?是一起长大,自然担忧,父皇不是已经罚了他。”

此时门外声响,李同光带着笑意进了门,“皇上,殿下,小侯爷将补药喝完了,奴来回话?。”

“哦?一滴不剩?”

太子坐在椅子上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嘴角扬起一抹笑,像只得了逞的猫咪。

李同光点了点头,像是回忆刚刚的场景,隐了笑意,回道:“是,当着宜兴郡主的面,一下子就喝了个干净。”

太子笑的开心,长陵往日?总是装成?一副老成?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两下,这次他是看准了宜兴在场,这才让薛岫白喝下了一缸子的补药。

虽说苦了点,但却是大补元气的方子,对?长陵只有益处而无害。

“你呀你,若是长陵生了气,看你怎么办。”皇上倒是习惯了,笑着摇了摇头。

“自然如此,父皇将关将军放出来吧,刑部侍郎成?天来我这里哭,说是刑部容不下将军这座大佛。”

“哼,应该再关他两日?,叫他整日?没皮没脸的瞎胡混日?子,这两日?你没见丞相这两日?心情极好,朕这朝堂难得如此和?平。”

“丞相与将军向来不和?,这次又?在水利方面立了功,他那弟子研究的水坝图稿是真的聪慧万分。”

太子也看过?水坝的图谱,堵不若疏,将大河上游建立之字形回廊,利用水流冲刷来回的轨迹,倒是展现出极大的用处。

“自然,有此能?人?,是我大梁的运气。不过?这人?既不要?奖赏,也不求官职,朕不知还能?赏他什么。”

宣帝本想将人?提拔至工部,也算是知人?善任,可?竟然被?拒绝了。

说是无功名在身,不堪高位。

“听丞相的意思,此人?一心想要?考取功名,父皇不必担忧,只等着看科举结果,若是榜上有名就将此次功劳一并?算上便可?。”

太子与皇上正说着话?,门外突然进来一名内侍,附在李同光耳边说了两句话?。

李同光听完了,才出言道:“皇上,嘉和?公?主想来是关心小侯爷的身体,现在已经到了。”

李同光与宣帝有着二十多年的相处,也算是刀锋剑雨同皇上闯过?来的,说是最了解宣帝之人?一点都不为过?。

他自是知道,宣帝清楚嘉和?喜欢小侯爷,便有意给?足了机会?,希望两人?能?凑个姻缘出来,若不是皇上点了头,贵妃怎么会?得到小侯爷清醒的消息。

“父皇真想将嘉和?许配给?长陵?儿臣瞧着长陵像是对?旁人?上了心。”太子意有所指道。

宣帝却只当没听懂太子语中之意,他皇家公?主国色天香,能?比不过?那莽夫的闺女?长陵如今只是年纪小,等他再大些便晓得了。

“他们年纪还小,感情多培养培养自然就有了,朕与你母后从前也是这般……”

那边关月鸢还未出殿门,就被?一宫女打扮的女子喊住,“宜兴郡主,太子殿下唤奴婢来接你。”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关月鸢浑身一僵,她慌忙抬眼,泪珠猝不及防落了下来。

“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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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敢问宁远侯何在?

一身嫩黄色对襟衣衫, 上面只简单的绣了些云纹,是?宫中常见的宫女着装样式。

她慢慢抬起头来,面容消瘦许多?, 眼中还带着一丝淡然与悲悯。

“郡主, 请跟奴婢走。”小梅说?完, 对着关月鸢弯腰行了一礼。

关月鸢下意识就要制止, 她上前将小梅的手臂握住, 可刚碰到小梅的手,她心里便是?一惊。

小梅的手臂极细,竟不足一握, 关月鸢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小梅,你还好吗?”

手指粗糙带着血痂, 往常小梅是?最爱美的,每日都要梳洗头发在编个辫子将山边的野花插在头发上,远远望去都是?打眼的漂亮姑娘。

可如?今……

小梅见关月鸢哭的不能自己, 叹了声气抬手将关月鸢的眼泪抹去泡¥沫¥独¥家, 拉着她往宫外走,“大囡莫哭了,我好得很, 太子妃良善,跟在她身边我过得很好。”

“不如?你跟着我回去将军府吧,我爹娘很好, 我去给他们说?让他们收你为义女,这样你就真成了我的姐姐。”关月鸢突然心思一动,连忙问。

小梅一听只觉得感动极了,可事情又?哪有这么简单, 朱门高墙深宫冷,她这一月来见过太多?人性的凉薄,况且关将军还被关在牢里,自顾不暇。

她摇了摇头,许是?怕关月鸢哭的愈凶,开口安慰,“你不过回去了半年,怎还多?愁善感起来了,以前那磕了碰了都不哭,还要上树掏鸟蛋的大囡去哪里了?”

见关月鸢眼角通红,撇着嘴直勾勾的看着她,小梅叹了口气解释,“如?今这个世道能靠自己生活下来已经?不错了,太子妃看重我,再过上几日就会推荐我入尚宫局,如?果真有幸被选上成为一名女官,大囡难道不为我开心吗?况且将军与夫人是?你的亲爹娘,我也有自己的爹娘,但你依旧是?我的妹妹不是?吗?”

“小梅姐姐……”关月鸢听懂了小梅的话,她要凭借自己的能力站在众人之中,在这吃人的社会里闯出?去给天上的婶子与田叔看。

若是?她早一些将小梅一家接过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已经?走过了几个殿门,小梅将关月鸢送到了宫门前,她自知如?今已不是?自由身,便送到这儿吧,日后还可以再见。

她站在宫门内,关月鸢站在宫门之外,朱红色大门缓缓关上,只听关月鸢突然道:“小梅姐姐,对不起,你会怨我吗?”

“不怨。”她笑着摇了摇头,宫门最终在眼前合上了。

或许她曾经?是?怨的,不是?怨关月鸢,是?怨所有人,怨天道不公?,恨王状不死,明?明?他才是?最应该去死的人,她怨官皇城脚下为何?会发生这样恶劣的事,甚至还怨恨为何?太子不能早一点找到她。

可后来她清醒了,原本就不是?卑劣之人,只不过是?找到一个发泄口来缓解自己痛失双亲的痛苦罢了。

更何?况,她与大囡都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她真正该恨的,该是?她们共同的敌人才对!

*

“长陵,长陵!”听说?薛岫白已经?清醒并无?大碍了,被圈在宫中的商宫雀早就按耐不住,跑到了奉平殿,还未进门,张口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