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将闻清韵送到丞相府中,在路上到处都是来往惊慌的?百姓,出行匆匆,这边是上京的?中心,流民暂时被军队扣押,还没延伸到这儿。

闻清韵脸色惨白,关月鸢担心的?询问:“二囡你有没有事?”

闻清韵深呼了两口气,摇了摇头:“我没事,我有重要的?是要去给父亲说,你让马车再快一些。”

马车轱辘转的?飞快,眼见就要到丞相府跟前了,这时突然从一条小巷中窜出一个人影,直奔马车而来。

关月鸢不太放心,她叫云满在马车中陪着闻清韵,自己亲自坐在了马车外面,此?时这个人一出现,关月鸢立即就察觉到了。

不等关月鸢出手?,身后?的?侍卫就将那?人按倒在地。

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发如枯草,若不是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关月鸢根本没看出来此?人是男是女。

若没有拦下?她,此?时早都撞在了马车上。

这个流民可能也会死,但身怀六甲的?闻清韵受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根本就不敢想,关月鸢异常生气。

那?流民眼含凶狠,已经被压在了地上却依旧瞪视关月鸢,手?上的?襁褓滚落在地,瞬时间暴起,就冲关月鸢而来。

关月鸢愣了一瞬,反射性的?将手?中的?马鞭甩到那?人身上,那?人痛呼一声,滚在了墙边,不在动弹了。

这时关月鸢才看到,她掉落的?襁褓中哪里有什么娃娃,只有一个人形的?头骨,咕噜噜的?转了两圈,滚到了母亲身边。

关月鸢不解,为何见到将军府的?马车,那?人也敢上前寻死?

恐有变化?,关月鸢连忙将闻清韵送到了距离不远的?丞相府,还留了十几?人给二丫,以恐再发生什么。

越往西走,越是心惊,流民们?抱团似的?冲每一家店面,打杀砍砸,甚至打伤店面里面的?管事。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流民最缺吃食,可城外设有粥铺,每日供应米粮,这些人何苦豁出性命非得进城?况且砸的?店也不是传统的?酒楼,多是些金银玉翠的?珠宝阁。

“郡主,外面也太乱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府上吧。”侍卫长进言。

“不,我们?去哪里。”说罢关月鸢手?指了一下?,指向的?是高高的?城楼。

内城的?城楼并不没有连在一起,而是做了四个塔楼的?样?子?,塔楼耸立,站在上面能看清整个上京的?全貌,自然也能看见外城现在到底混乱到了什么程度。

城楼有京兆尹驻守,本来是不允许关月鸢上城楼的?,但现在京兆尹自顾不暇,手?里的?兵全都散了出去,控制秩序,这时关月鸢带兵前来正好解了他燃眉之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关月鸢上了城楼。

一望而去,整个上京的格局都看得一清二楚,各地的?局势也很明白,内城内秩序控制的?还算良好,可过了城楼,外城内却喧天夺地的正闹,城南燃起一堆堆的?火堆,流民点燃了房屋,黑色的?烟雾只卷其上顺着风带来了一股子烧焦的气息。

城西则是争吵声大,百姓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和财产,拿起利器在与流民争斗,城中大多的大夫都被派到城西去了。

“大人,流民到底是如何进城的??”关月鸢不解,询问京兆尹派过来跟着她的?小兵。

“回郡主,本来在南边聚集的?流民更?多,早上突然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女流民,跑到城门前哭诉,说她孩子?不行了,要求打开城门放她进去找大夫。”

“城门外难道没有驻守的大夫吗?”

“本来是有的?,本来轮到了同仁堂的?大夫,可昨日突发恶疾撒手?人寰了,一时之间还没来得及补上大夫,看城门的?小兵,从小是个孤儿,一时不忍,偷偷开了城门想要将那?女流民放进来,没想到去碰女流民时,孩子?突然摔落在地,等抱起来已经没气了,女流民发疯似的?殴打小兵,旁边的?流民一哄而上,闯了进来。”

关月鸢不可置信,这种?套路与她在丞相府门口遇到的?简直一模一样?,这更?说明了,这些流民,不知是普通的?流民,更?有组织有纪律,甚至还有一样?的?阴险手?段。

夜晚将近,关月鸢依旧站在城楼上,内城已经点燃了层层灯笼,火光似一片火龙灯火通明的?盘旋保卫着百姓,而外城,一片静谧,无一点亮光。

关月鸢看得清楚,按理说这等程度的?流民,锦卫军早就能处理干净,可没等锦卫军前去,那?些流民好想早早得知了消息,跑的?连影子?都没有了,这就很不符合常理。

南边放火将锦卫军引去,而西边趁势暴乱,来回反复还要控制人群,还要守护城门,锦卫军又有多少经历呢。

关月鸢总觉得有一双手?在拨弄整张棋局,而她们?早已深陷其中了。

锦卫军原本是保卫皇权的?一支军队,由皇帝亲自领导,现在分出一支去分管西边,又分出不少的?人去支援南边,东边暂无暴乱,以防万一,也是派了一支小队去巡视,而守护城门的?只有不足四成人马了。

自家的?私兵得护着将军府,守着沈淮序,还分出去保护李秀娘和闻清韵,她手?中也只有这百来号的?人了!

就是很不对?劲!

东面城空,若是在战争中是最容易突围的?地方?,而守卫的?士兵又最少……

关月鸢跺了下?脚,下?了城楼,既然想不通,便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身后?跟着百来位侍卫,在黑夜中打马疾走,过了护城河就到了东边的?外城。

寂静更?让人担忧,总会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外城寂静,就连该点的?一路上灯笼都没点上,关月鸢踏河而过,河流湍急,溅起的?水花将桥打湿,马蹄踏在上面都有些滑,关月鸢极力的?控制住坐下?的?马,突然感觉前面闪过几?个黑影冲他们?而来。

还没来得及交手?,就听见对?面喊出来她的?身份:“宜兴郡主?”

顿时,紧张严肃的?对?峙就淡了下?去,关月鸢这边的?侍卫将抽出的?长刀也收了回去,吹亮了火石,才看清了对?面的?人。

对?面只有三五人,但有一人,面容熟悉,垂着眼睛不去看她。

陶嘉屹!

上次薛岫白闯军营后?,关月鸢就再没见过陶嘉屹,两家人默认的?不再谈论二人的?婚事,就连元娉婷都不在提起他,陶嘉屹原本想问个清楚,却收到了关月鸢退还的?所有礼物,便知晓了她的?心意?。

没想到会在这遇见,陶嘉屹藏不住想念的?视线来回试探关月鸢,却在她望过来时匆忙转移,不敢暴露自己。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不速速回去。”两边的?人马都看向陶嘉屹,他只得站出来,歪过头不去看她,但嘴上说着担心的?话。

“……我们?就来看看,若是需要将军府帮忙,便直说……就好了。”关月鸢诺诺开口,第一次感到气氛的?不对?。

“不用,你自己的?兵看顾好你将军府就够了。”像是觉得自己话重了,又道:“兵部尚书?已经接管城东,郡主不必担心。”

话音未落,南边突然升起一阵火光,从深空打落下?来,照亮了关月鸢与陶嘉屹的?脸。

吃惊,震惊,诧异!

怎么可能,南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