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鸢心急如焚,匆忙就要往皇宫赶,当她迈出府的时候,打?远就瞧见了桉树正向她而?来。

“郡主。”

“怎么样,是不是有消息了?”

桉树点了点头?,“灵安公主的人已经去往大槐树,而?法华寺那边还未有什么迹象。”

好你个昙鸾佛子,怕不是弃不了自己佛子的身份?

关月鸢越想越气,恨不得冲到法华寺内,敲晕昙鸾佛子打?包带走,但这样晚晚不会开心的。

算了,哪怕没有昙鸾,先将晚儿姐姐送走也算。

关月鸢自知这是欺瞒圣上的大事,若是日后事发,不诛九族就不错了,可薛岫白还是义无反顾的帮她,借她私兵,帮她处理后事。

心中?有一丝暖意?,关月鸢的唇角止不住上扬。

“郡主,小侯爷现在在观礼处等您。”桉树欠了欠身道。

和亲仪式的观礼盛世浩大,从?婚书?到十里红妆,百姓自发的参与,往随行?的人手中?塞鲜花,往头?顶洒红绸,自是热闹非凡。

灯古队,锣鼓队,吹拉弹唱,喜嫁之声延绵许久。

关月鸢那里见过这种盛况,还在怔愣,突然?就被一人牵住了手腕。

“什么登徒……”关月鸢手一番就要挣脱,但是瞧见了薛岫白俊俏的脸,喃喃咽下了自己的话。

“登徒子?”薛岫白见关月鸢没有走偏后,松开了手,凑近关月鸢道。

“没有,旁人做出这等事,才算登徒子。”

“那我便不算了。”薛岫白又凑近了两分,面目清晰的映在关月鸢的瞳孔中?,满满的全是他。

关月鸢面上浮出两抹红,眼睛湿润,可爱极了,薛岫白心脏跳的厉害,这时关月鸢又往薛岫白身边靠了靠,微微抬头?。

“这里好多人,你别凑这么近。”声音婉转带着些少女?独有的声线。

薛岫白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黑眸深沉,就听见她说:“法华寺那边还没动?静么?”

……

薛岫白叹了口气,有一种钓鱼时大鱼挣线脱逃后的无力,对关月鸢说:“没传来消息,应该是没什么动?静。”

关月鸢不免心急,拧着眉敲打着手中的臂环,再过半个时辰,她的人就将商幼晚送走了,此时不能出一点差错,她必须守在这里。

有一声轻笛声响起,在空竹灌耳的环境中显得十分虚幻,但关月鸢真的听到了,连忙转头?去看薛岫白。

薛岫白点了点头?。

关月鸢知道,法华寺的那位,踏出寺门?了…

看着周围的百姓为商幼晚添妆插花,关月鸢心中?不免酸涩,虽说食公主俸禄,若是能换得两国交好,为百姓谋太平,也算是…人生圆满。

可,她是商幼晚啊,是她从?小长大的晚儿姐姐,明?知道弥国狼子野心,难不成眼睁睁的看她送命…

关月鸢捏紧了拳头?,眼中?含泪,总归是希望她得到幸福…

突然?,周边众人声浪停了下来,唢呐锣鼓声歇,到时辰了。

宫门?大开,首先出来的是两列纵队,关绩打?头?,面容威严,两边的纵队身姿挺拔,肩扛长枪,一派气宇轩昂的精神面貌,再往后是弥国使臣,为了表明?对灵安公主的敬重,弥国专门?运来了十车聘礼。

各种金玉翡翠,各种珍珠,珊瑚,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宝物。弥国靠海吃海,富硕有余,内陆难得一见的海货,甚至被炒上了天?价,没想到弥国一出手就是十车。

再然?后,三皇子作为送宾,身骑高马,头?戴束冠,送妹妹出嫁。他眉目间稍显疲惫,原本在南边练兵守国,突然?被叫了回来,只?用了五天?,就从?边境赶了回来,日夜兼程,格外疲惫。

但灵安出嫁,作为兄长,自应送嫁,他倒要看看,这弥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腰间别着一个令牌,薛岫白瞧的清楚,将军令。

三皇子转头?,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的薛岫白,他面目一怔,然?后兴奋的对薛岫白招了招手,嘴中?还喊了声:“长陵。”

薛岫白不愿与傻子搭话,扭过头?不去看他。

八匹白马映入人们的视线,毛色洁白无一丝杂毛,浑身肌肉,一看就是千里难寻桀骜不驯的宝马,此时却甘愿带上缰绳,步调一致的充当坐骑。

背后是八人宽的尊台,四周环纱,商幼晚就坐在上面。

这是她庇佑的百姓,所以改车换纱,只?为让她最后看清自己的国土。

那人高坐其上,身姿婀娜挺拔,微微低头?面前落下的珠串将好看的眉眼遮得严实,只?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身上的喜袍用金丝银线绣满了凤凰尾羽,阳光之下,光彩夺目反射出五彩的光。

众人皆惊叹公主的仪态万千,只?有关月鸢察觉出来一丝不对。

安雁何时身形与商幼晚这么相似了?

一阵清风吹过,洒下一些雨珠,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像是上天?在为公主祈福。

这是神迹,众人纷纷下跪,叩首感谢皇恩。

直到雨水打?在关月鸢的脸上,将那四周的纱吹起,关月鸢与商幼晚对上了眼睛。

商幼晚面露含笑,只?是落下了一滴眼泪,她轻轻地对关月鸢摇了摇手。

关月鸢这才反应过来,披着嫁衣的哪里是安雁,还是商幼晚!

关月鸢震惊,推开人群就要往前去。

马车行?的很快,身后跟着出嫁的十里红妆,全都将商幼晚与关月鸢隔开。

“长陵你告诉我,晚儿姐姐和昙鸾佛子都去了槐树那里,对吗?”关月鸢焦急的晃着薛岫白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