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能够成功地进行召唤与契约,本就已经是意外之喜。即便是那些与记录并不完全相符的状况,也能够以解读有误或者不完全来解释这事实上同样是对自身研究的一种推进。

可陆时遇实在没有办法不去在意。

或许是因为“魅魔”那张与许知阮,实在太过相似的脸;或许是因为对方在面对自己的触碰时,完全无法用“近生命体的本能反应”来解释的鲜活反应;又或许是因为自己那隐秘的、不可告人的私心

如果那天出现在自己面前、跌坐在自己掌心的魅魔,是许知阮本人就好了。

陆时遇不止一次地这样祈祷。

手指无意识地触上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温度的手腕,轻微地来回摩挲,暗红色的纹路缓慢地浮现、交缠,在那片藏在袖口下的皮肤上,勾勒出繁复手环样的图案。

许知阮陡地停下了脚步。

4“阮阮,把裤子脱掉好不好”

【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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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怎么了?”跟着顿住步子,陆时遇看向前面的许知阮,按住手腕的指尖移了开来,滑落的袖子把皮肤上露出一角的纹路彻底遮盖。

“啊?嗯、没,”像是忽然回过神来,许知阮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就是有点……嗯,有点渴。”

这当然是假话。

但许知阮也不可能告诉陆时遇,自己刚刚感觉后背和尾椎骨发痒,好像要长翅膀和尾巴了。

先不说这话听起来有多么奇怪,就说这会儿在他眼前的是陆时遇,他都打死不会说哪怕一个相关的字。

某个早该被丢进焚化炉里烧干净的“梦”,又不受控制地在脑海当中浮现出来,许知阮只感到自己肩胛和尾椎上那点轻微的痒意,变得更加明显起来,让他的后颈都开始发麻。

哪怕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把某些尚未定论的东西安到别人头上,某些情绪也依旧没有办法消除。

“这样,”眼前的人似乎并没有怀疑许知阮的说辞,抬头朝巷子另一头看了一眼,“前面应该有卖水的吧,我们走快点?”

许知阮“嗯”了一声,却是慢了两步,落在了陆时遇的后面,垂在身侧的手终于还是没忍住,往后背肩胛的位置抓了两下。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出现类似的情况。自从那次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之后,许知阮总是隔段时间,就感觉自己长出过奇怪东西的两个地方有点发痒。

但不管他怎么检查,也没能在自己身上,看出什么异样来,那种微微发痒的感受,又总会在持续一小会儿之后消失,他也就一直放着没管。

可这次的感受实在是超出平常的强烈,而且一直到和陆时遇一起买完了单子上的东西,和店家说好了送货的时间和地点,那点徘徊的痒意也没有退去,反倒愈演愈烈当中甚至还夹杂了一点其他的、他说不清楚的东西,让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双脚也莫名开始发软,踩在地上有种踩在棉花上的虚浮触感。

“你真的没事?”显然也察觉到了许知阮的异常,陆时遇面带担忧地看过来,“脸好红。”

许知阮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热度。

而光是这样来自自身的、轻微到了极点的触碰,都让他的皮肤上扩开一阵阵无法具体描述的?酥???痒??。

简直就像是那两股一直盘踞在肩胛和尾椎处的痒,已然透过血液扩散至全身了一样。

“可能有点中暑了,”许知阮放下手,努力朝面前的人扯开了一个笑容,难以集中的注意力,却让他连前面的台阶都没注意到,“回去吃点药睡一觉就……!”

随着踩空猛然往前栽倒的身体被及时地一拽,整个跌进了另一个人的怀里,许知阮茫然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谢、谢谢……”他望着陆时遇那张凑得有些过近了的脸,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谢,比刚才软得更厉害的身体却连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连脑袋都开始发晕。

许知阮感到自己的脸被碰了一下,看到陆时遇的嘴唇在轻微地开合他知道眼前的人在说话,可耳朵却像是失了灵似的,完全无法捕捉从对方口中吐出的话语。唯有彼此隔着胸腔同样快速紊乱的心跳,变得格外清晰。

一股难以言喻的诱人甜香钻入鼻腔。

许知阮不受控制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意识迷糊得更厉害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陆时遇正在说着什么的双唇上,某种前所未有的、从身体深处翻腾出来的本能,在催促着他做些什么。

做些……

许知阮仰起头,印上了陆时遇的唇。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陆时遇的脑中出现短暂的空白。

有那么好几秒钟的时间,他甚至没法理解酒精发生了什么。直到那两片没有离开的嘴唇,开始笨拙地、试探地磨蹭抿吮,柔软温热的触感重新传入恢复运转的大脑,他才陡地回过神来。

陆时遇只感到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他连一丁点都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旦这么做了,就会惊扰到怀里明显状态不对的人提前终结这个过于不真实的美梦。

然而许知阮实在太不懂得接吻了。他简直就跟小孩子啃果冻一样,抿一抿、吸一吸,还咬一咬,不得要领地把自己都快急哭了。

那种明明知晓了办法,却由于找不到关窍,始终没有办法达成的感受,逼得许知阮的眼眶都泛起湿润的潮意。

下一秒,软滑的舌头撬开齿关探进来,挟着滚滚的热度灌了许知阮满口。黏膜被舔舐、舌头被纠缠,连上颚都被顶得发麻,许知阮仅存的一点意识也被吞没了,脑子里嗡嗡地响。

陆时遇的吻实在太强势、太蛮横了,根本连一点喘息的间隙都不给。他扣住许知阮的后脑勺,恨不得直接把人吞吃下肚一样热烈地吮他的舌头、吃他的口水,心脏在肋骨里咚咚地跳。

许知阮喘不过气,整个人跟被抽到了骨头一样,软得直往下掉,全身的感官被丢进噼里啪啦的电流里烧。

他觉得自己就要在这个漫长的吻里窒息而死。

但拉扯到极限的神经在最终掉落悬崖的前一秒被拉回,许知阮软绵绵地靠在陆时遇的胸前,本就漂亮的嘴唇艳红,下巴上亮晶晶的全都是刚才来不及吞咽的口水。

陆时遇同样喘得急。他捞着怀里已然无法依靠自己站立的人的腰,脑子飞速地运转,寻找着能够将先前自己的行为合理化的借口,目光却在扫过许知阮的脖颈时倏然顿住。

那里薄嫩白皙的肌肤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浮现出了一圈暗红的、繁复缠绕的花纹。

与他手腕上痕迹对印的、代表着被签订的契约的另一半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