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诱因的不同,也或许是自身的状态本来就不一样,上一次许知阮的记忆,并不像在巷子里那一次一样清晰。在某个节点之后,他能够想起来的,就只有真切滚烫的触碰、混乱汹涌的快感,以及最后的最后,陆时遇的那句……“我也想”。
那本该是这一次会面的目的才对。
可直到现在,这个人也没有半点要吻他的意思。
分明应该觉得松一口气才是,可许知阮实在是,在意得不得了。
而或许是他的视线停留的时间着实有些太久了,陆时遇微微侧过头来,面上流露出困惑的神情:“怎么了?”
“啊、没……”许知阮陡地回神,目光条件反射地移开,却意外地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和陆时遇握着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还没落下的步子转了个方向,许知阮仰起脸,朝边上的人笑了一下:“我们稍微绕点路吧,这会儿玉湖路那边的山茶花应该开得正旺?”
陆时遇愣了愣,顺着许知阮的力道转了身,没有什么异议地应了声“好”,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朝着对方刚刚看着的方向瞟过去一眼,眉头微微蹙起。
但很快,他又收敛了表情,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许知阮的身上,见对方似乎并没有怎么在意刚才见到的身影,才小小地舒了口气,和对方交换了左右的位置,彻底地将另一侧的景象隔绝。
原本交握的双手因此而分开,陆时遇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有再次伸手,只是在进入海洋馆之前,顺手在入口处买了两瓶水拿在手上。
阳城虽说有着好几所名声不错的大学,却并不是什么一线城市,大型的游乐场之类的地方也少,这所海洋馆更是近几年才建起来的,里头的生物种类也并不齐全。
但对于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许知阮来说,却也已经足够了。
【忘 ? 憂 ? 艸 ? 付 ? 費 ? 整 ? 理 ?】
没一会儿就把之前的事情忘到了脑后,许知阮趴在巨大的透明玻璃墙上,看着另一侧几乎贴着自己鼻子游过的艳丽鱼群,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在闪。
像个看到了自己喜爱玩具的小孩儿。
陆时遇的眼中浮现出笑意。
“没来过这种地方?”拉住有些兴奋得过了头的人在边上坐下,陆时遇随手把拧开了的水递过去,看着许知阮毫无防备地仰头喝了一口,不知怎么的就感到有点好笑。
都已经那样清楚地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了,这个人……怎么连一点该有的警惕心都没有?
视线在许知阮被水润湿的嘴唇上停留半晌,陆时遇转过头,也拧开自己的那瓶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间,咽下的却好像是不同于纯净水的别的东西。
“没啊,”许知阮点了点头,没有隐瞒,“我们家那边没有这种地方。”
“而且,”他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琥珀色的双眼重新望向不远处的游弋着鱼群的巨大水箱,“我自己一个人来的话……会觉得有点怕。”
可能是因为父母是恐怖向题材狂热爱好者,从小听多了相关的鬼故事,也可能是因为深海恐惧之类被刻在基因里的东西,许知阮每每想象自己待在这种四面都是水的地方时,总会难以抑制地生出喘不过气的感受。
所以尽管在知道这边有海洋馆的时候,就生出了想要过来看一看的念头,他却一次都没有真正实施过。
“结果真的过来了……好像也就那样,没那么吓人,”这么说着,许知阮忍不住笑了起来,“还好过来了。”
“嗯,”陆时遇收回视线,也跟着笑了一下,“还好过来了。”
许知阮转头看他一眼,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会老老实实过来的原因。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什么,却一下子没能抓住,许知阮眨了眨眼睛,很快就把那点奇怪的感觉抛到了脑后,催着陆时遇快点起来去下一个区域。
陆时遇也没拖拉,笑了笑就应下了,只是在起身的时候,无比自然地就牵上了许知阮的手。
一直到逛完了海洋馆也没有再松开。
而甚至直到抵达了自家楼下,许知阮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塞满了各色小吃的肚子,还有点胀鼓鼓的撑,海洋馆之后自然而然增加的行程,把他一整天的时间都占满,暖色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都拉得老长。
许知阮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又落到了陆时遇的嘴巴上。
被遗忘了好半天的事情再次撞入脑海,曾经被舌头舔过的嘴唇又开始麻麻酥酥地发起烫。
“那、那个,其实你不用、不用送我到这里……”出口的话莫名地开始磕巴,许知阮不敢再去看陆时遇的脸,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需要刷开才能打开的门禁。
“没关系,”陆时遇笑了一下,“我想送你。”
并不算什么太出格的话。但放在这样平常玩乐的一天之后,似乎有点太暧昧了。
可对于两人正十指交握的手来说,又好像恰到好处。
许知阮被弄得有些混乱起来,嘴唇张合了好几次,最后就挤出来一个:“……哦。”
陆时遇停下脚步。
“阮阮,”他轻声喊,偏过头看向许知阮,黑色的眸子被夕阳映照得很亮,“你是不是想让我吻你?”
“你一直在看……”陆时遇俯下身,拉近了和许知阮之间本就不多的距离,鼻尖几乎要碰着鼻尖,“我的嘴。”
“从早上开始。”
13深吻/“你还没准备好。”
【作家想说的话:】
宝贝们还有票吗5555
if阮宝说恶心,就是上面这样←不过其实陆高估了自己,就算不被说恶心,只是单纯拒绝他也会发疯的(喂)
然后还有就是,如果装正常人能追到的话,陆是真的能装一辈子,一点异样都不露出来那种(在阮阮面前)(某种意义上超可怕)
谢谢二九一日游、没有小绵羊、没有名字jasmine送给我的礼物,么么哒~
-正文-
陆时遇的声音并不大,高挺的鼻尖实际也并没有真正碰到许知阮,可许知阮就是觉得痒,觉得有不可抑制的热度,随着幻想出来的触碰扩散开来。
而那伴着吐字喷洒到面颊上的热息,则成了将其推高的又一把火,烧得许知阮的头脑和后背都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