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虫蛇......要出事!”他断断续续地说完,一手扶住仍旧绑在他身后的虞玄,另外的一只手却用不上力,只好喊人把他搀扶起来。
这时候这些人再向虫洞中看去,只见刚才还安静不动的虫蛇们仿佛受了什么刺激。
它们的动作转眼加快,焦躁不安地翻滚着,“嘶嘶”地声音不绝于耳。
那边的情景只看了一眼,顿时就让余人一阵头皮发麻。
江瑾的视线却只停留在虞玄身上,多日未见的人和离开时有了很大差别,不仅衣衫外表,就是体型也瘦削了许多。
虞二只一转头看见江瑾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惜这种紧迫的时候,他们完全不知道那些虫蛇会有多大的古怪,更没有应对它们的办法。
虞二顾不上再去开解江瑾,只交待一句:“大人快来,将军的伤需要治疗!”
就在他话音刚落,江瑾立刻有了动作,刚才还落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转眼感到了虞二身边。
他帮虞二扶在虞玄的背后,转而变成了催人的那个:“快快快,动作都快点!”
虞二就知道,对于江瑾来说,只要牵连到他们家少爷,那可比什么劝告都管用。
不管是何种原因,到最后一行人还是很快赶了出去。
可是他们同样也没有人看到,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骤然失去了血原的虫蛇们彻底暴动,互相撕咬着、交缠着,看那架势似是要向洞外爬去。
等到江瑾他们终于抵达洞外和外面的人汇合,全程没有受到一点敌人的阻挠。
而有了昨天夜里摸黑找来的经验,他们再出去时速度快了很多。
虽然也不排除是江瑾催人催得紧。
不过一夜的时间,在没有一人伤亡的情况下,安然无恙的一行人回到军营后,引起的震动可想而知。
帅帐外虞二在虞三的帮助下,跟江瑾打了一个招呼就出去顾自处理伤口。
而双掌周围则是整个营地所有的军医,甚至还有从城里请来的郎中,皆是为了昏迷过去的虞玄。
但不管是哪个医者,当他们给虞玄号过脉后,给予江瑾的答案如出一辙:“将军大人只是睡着了。”
一个只是睡着的人,能不管外界有什么动静都没有任何反应吗?呀呀。
一个只是睡着的人,能就算是江瑾在他身上拍打都醒不过来吗?
一个醒不过来的人......
江瑾听着他们的答案只觉得莫名荒谬只是睡着了!
他不知第多少次想,当初就不该放任虞玄出去,就不该没把人看好。
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处,还不是报应!
江瑾他自虐一般想着,暴躁地将所有医者赶出账外,偏偏又不让人离开,就让他们在外面候着。
随后自己粗暴地把虞玄身上的衣服扒掉,露出满身密密麻麻的划伤和几个集中在一起的小点。
不可避免的,江瑾的手一下子就停下了,眼眶随之红了一片。
“混蛋......”他不知道是在骂虞玄还是在骂自己,只手下扒衣服的动作彻底轻柔下来。
半个时辰后,军医颤巍巍地将伤药和干净的棉布递给江瑾。
又目送传闻中又暴虐又狗腿的监军重新走进帅帐,不久等来对方的一句“都可以走了”,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帅帐内,江瑾跪趴在榻边,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洒在虞玄身上。
而虞玄早已经全身赤裸,加上江瑾为了方便,更是连一角被子都没往他身上搭,就这样赤条条地当着江瑾的面,顺便一无所觉地遛着鸟。
纵然如此,当江瑾花费近一个时辰给他完全上好药包扎好后,虞玄又没有了盖被子的必要。 江瑾包扎的技术算不上多好,但要应付应付普通的伤口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这一回,也不知道他是关心则乱还是故意为之,总之一通包扎之后,虞玄从头到尾皆是裹在了棉布底下。
里三层外三层叠加起来的棉布对人的束缚感有多强可想而知,也就虞玄现在还昏睡着才能容忍。
可是罪魁祸首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盯着虞玄熟睡的面容不知在想写什么。
只当江瑾不经意看见那厚厚的棉布时才转念一动天气较热,定要隔两个时辰给他换一次棉布才行。
总归做事的人不嫌麻烦,那虞玄身上要缠多少层也就无所谓了。
主将已找回,固阳城营地中似乎是解决了一件麻烦事。
江瑾多日来难得可以睡个好觉,费力把虞玄挪到榻上一边,自己则翻身跟过去。
就算他仍旧担心虞玄长睡不醒的原因,可到了现在,还是架不住层层疲倦,依偎在虞玄身侧,缓缓闭上了双目。
但就在江瑾将睡未睡之时,只听账外突然一阵杂乱,而后就是兵将赶到帐口的声音:“报敌军来战,诸位将军请监军大人主帐议事!”
就在账外的声音刚刚响起来,江瑾“蹭”得从榻上坐直身体,眼中正惊疑不定着。
但他根本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那因为动作过大而瞬间晕胀的大脑都没时间顾忌。
江瑾眼前一阵生理性的发黑,可他却只能摸黑爬下床榻,喊道:“就来!”
不消一刻钟的时间,江瑾重新穿好了衣服,奔着账外行走两步,突然顿住转头望向虞玄。
那人就像是不知忧愁一般,恬静的睡眼看在营地里任何一人眼中,怕是都要拉不少仇恨。
可是只要看看虞玄的样子,江瑾那颗原本上蹿下跳的心一下子就沉下来了仔细想想,还有比前一世更坏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