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刚才不同的是,两人的位置完全调换,哪怕江瑾仍旧不去看路,却又虞玄在前引导,总算有惊无险。
最后两人到底没有直接回镇南府,转角去了悦来酒楼。
就在江瑾以为是要被请吃饭的时候,虞玄关上包间的房门,直接挥退了小二。
随及迎着江瑾的目光“呵呵”两声:“能耐了,喊你都不肯停下。”
堂堂镇南府的小将军当街喊人,喊了还不是一遍两遍,偏偏还没人搭理他,引得街上的各色行人连连注视,神色各异。
这笑话闹得!
江瑾闻言只“啊”了一声,看他的神色,根本就是不记得被人喊过。
虞玄顿时气笑,合着他废了这么大半天劲,人家完全是不知道。
他忍不住一扬右手
“诶诶有话好好说!”江瑾被他吓得大惊失色,扑过来就是拉住他的手臂,“小心糖!”
被要求“小心糖”的人这回是真的想把糖人丢掉了。
偏偏低头望进的那双满含期许的眼睛,虞玄一噎,松手把糖塞到江瑾手里:“吃吃吃,给给给!”
不免等来江瑾的一阵“嘿嘿”傻笑。
虽然江瑾到最后也没有提出想要吃别的什么,可虞玄既是已经把他带到这里来,一开始就是打好了主意。
午时刚过,江瑾照旧摊在位置上摸着肚子,忍不住打一个饱嗝:“好吃。” 许是虞玄自己也认了吧,见状终究没有说什么。
至于那困扰他多时的疑问一个人怎么会这般贪吃,也被江瑾的举动打断,又一次无疾而终。
吃饱喝足,江瑾的心情很快就好了。
哪怕还是挂心于王浩一行人的言语作为,可心情上还是好了许多。
走出酒楼门口的时候,江瑾想虞玄靠近几步,压低声音说道:“关于王大人他们说的,还是先问过先生再说吧,我还是不敢私自做决定。”
“本来就是惹了先生生气,若是再犯错,别让先生一气之下把我逐出师门了。”
他说得轻巧,要不是虞玄一直注意着他的眼睛,怕是真被他骗了过去。
转角的街口处,虞玄借着身侧围墙的阻挡抬起手,不轻不重地落在江瑾头顶。
“没事,不管如何,镇南府在你身后呢!”
于此,江瑾淡淡的“嗯”了一声,可到底把虞玄的话听进了心里。
平静的日子自那日早朝的议储一事后就一去不复返,各方风起云涌,你方唱罢我登场,乱成一团。
镇南府表面看来还是站在了六皇子身后,恰逢六皇子最近不受皇帝待见,偶尔想要借机发挥顺便发落一番镇南府。
谁知道虞玄就好像只是站在六皇子背后,任何有关政事朝事一律不参与。
哪怕是皇帝当众把六皇子骂的狗血淋头,都不见他眉头皱一下,害得皇帝想找理由发落他都没办法。
当然,在此途中,江瑾不止一次入宫单独面圣,其中详谈无人知晓,只不过每次回去后,待到他和虞玄秉烛夜谈,虞玄总能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转眼又是半个多月,一切的进展皆在计划中。
唯独那前段时日江瑾送回西山郡的信函,却是始终没有得到韩先生的回信。
面对这种情况,江瑾只好两手准备,一边应付着王浩那边顺便探查一些消息,一边做好了随时收手的后路准备。
可是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早朝之时,原本一如既往家长里短的大杂烩,被一个突然闯进殿中浑身带血的兵士打乱。
“报”手握急军令的小兵一路未受到阻拦,偏偏到了殿上却是一下子就支撑不住扑倒在地了。
上方的皇帝瞬间受惊,“蹭”一下子站起来,转而便是打声招呼:“御医呢?快叫御医!”
并非他多么仁慈多么体恤百姓,只是小兵手中握着的那根血红色的羽毛说明了一切。
许是那小兵知道自己撑不到御医前来,匍伏在地往前爬了一段距离:“陛下......陛下......”
皇帝一边心焦御医到来的缓慢,转念一想,直接匆匆走到殿下,立在小兵身侧,目光焦急。
小兵终于等到了他想等的人,一顿之后,虚虚说道:“启奏陛下......东南战起,倭寇联结巫蛊一族进攻,守城官一时不察被敌人打进城内,连失三座城池......守城官战、战死......求陛下派兵、派兵支援......”
话音刚落,小兵终于坚持不住了,手中一松,红艳艳的羽毛飘然落地。
皇帝眼睁睁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刚才得知的战报同时在耳边轰然响起,不消片刻就让他眼前一阵恍惚。
而就在这个时间里,周围听见的臣子们赫然将消息穿得更远,只待皇帝刚刚走上上殿,下面几个武将同时出列,单膝跪地:“末将请战!”
国难当头,当得征战沙场,哪里还有时间去争论那些过家家的琐事。
如果说皇帝此时的心情能有那么一点的喜悦,恐怕也全部来源于此了。
至少他的朝中,还有的人愿意为国而战,还有可用之材。
就在他望着下方武将思索何人合适时,当了好长时间木头人的虞玄头一回主动起来:“启奏陛下,末将请战!”
赫然出列的虞小将军瞬间吸引了在场诸人的目光。
便是江瑾早就知道虞玄早晚会由此选择,还是忍不住攥紧了藏在衣袖下的双手。
“敬初你......”皇帝遥遥望着虞玄,突然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