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货源上,“亡灵布”的量是倍于二手成衣的杨秋大量采购积压成品布、不挑成色的名声传出去,与G省相邻的几个省都有濒临破产或是已经破产的厂家找上门求倾销;一车皮一车皮的成品布(包括且不限于窗帘布、床单被套布等等)往A市拉,卖都卖不及,完全没有限制出货的道理。

没办法,谁叫华夏国生产了全地球超过70%的纺织品,国内纺织业已经内卷到非人的地步呢……

现代工业残酷竞争下的淘汰品,搁地球上只能堆仓库里吃灰,或是被一些超市商场拿去搞糊弄大爷大妈的大甩卖活动,转移到异界来,那就是战无不胜的无敌猛将凡是被商队带出因纳得立的亡灵布,哪怕是在十铜币一米的原价格上加了交易税和商队运费,依然引起当地人哄抢。

到上个月,甚至连中土国家的部分城市,都出现了穿着有别于本地工艺布料的花裙子的妇女。

虽然目前因纳得立流出的亡灵布还远远没到撼动肯亚棉布市场占有率的程度,但这种印染技术不明、纺织工艺不明、甚至连材质都与本土布料有明显区别的量产布,已经足够引起本土纺织业龙头的注意。

中年男人带领的这个调查团,肩负的任务可谓艰巨。

至于查到了源头后要怎么办嘛……那就不是中年男人能决定的了,他的权限只有决定是否处决背叛者,与帝国产业相关的事儿,要由圣地做决定。

在中年男人想来,无非是消灭或吞并两种结果噩梦屠夫虽然难缠,但只要圣地有足够决心,将此人从大陆上抹去还是不难的。

考虑到自己的团队里带了没有见识过噩梦屠夫手段的年轻人,中年男人板起脸,郑重地警告下属们:“这些话也就是在没进入因纳得立前才能说了,进入噩梦屠夫控制的地方,都把嘴巴管紧点儿,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多次从裁判所围剿下全身而退,手段非同一般”

女战士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恐地指着某个方向道:“那、那儿!快看那儿!”

中年男人不悦地瞪了这个大惊小怪的下属一眼,把视线转移到女战士指的方向

广场另一边,靠近山体一侧的小路上,有一群扛着锄头、铁锹、十字镐,背着箩筐、推着手推车的人,正疲惫地顶着月色往山谷入口方向走。

这群人脖子后面都挂着草帽,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能看见满身尘土,似乎是刚刚从某个工地回来。

在这个距离、这种光线下,即使是职业级的强者,也是看不清远处的人的。

但在女战士往那个方向指过去时……这群人正从一群借宿行商的营地旁边经过。

人群中有个很显眼的人,长得非常高大魁梧,完全不像是一般民工能有的体格。

他经过商队的营地时,面部被商队燃起的篝火照亮,虽然距离有些远,但熟悉他的人仍然能把人认出来。

“沃尔顿?!”中年男人当场懵逼。

第321章 三测开放

那张熟悉的脸很快走出火光映照范围,与成群的民夫一起进入山谷内。

肯亚众人目送沃尔顿消失在黑暗中,面面相觑,互相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惊愕。

“……他没死?沃尔顿团长还活着?”女战士喃喃自语。

中年男人凝重地盯着山谷方向。

追杀噩梦屠夫这件事,于烈阳教会的人而言,是与危险并行的荣耀。

正如当初杨秋威胁沃尔顿接受“和谈”时所说,这些年里,确实已经不知有多少教团的团长死在他手上了。

当然……全军覆没的可能性并不大,那个疯子毕竟没有真正疯掉,这些年来,从噩梦屠夫手下余生的幸存者同样不知凡几进入莱茵王国后这个猜测已经得到证实,在莱茵的王都,就流传着噩梦屠夫(的亡灵)俘虏了一支烈阳教团的传言。

失联的教团必然有大量幸存者,但这个幸存者里,是不可能包含本·哈姆·沃尔顿本人的;无论是从烈阳教团的追捕风格,还是从噩梦屠夫一贯的作风考虑,沃尔顿这个教团团长都绝难幸免。

万万没想到……还没正式踏入因纳得立,调查团所有人就亲眼目击到活着的沃尔顿这个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亡的教团团长,居然还处于行动未受限制的状态下!

“沃尔顿背叛了圣地?”调查团成员中,一名与葛吉尔同样年轻的男人不可思议地出声。

“怎么可能呢?”葛吉尔下意识大声否认,“那可是沃尔顿啊!”

拥有曾经高贵荣耀的姓氏,曾在卡兰半岛担任了二十年的守夜人、解决过三次灾厄危机;这种虔诚的教会骑士,怎么可能背叛圣地?

在场的调查团成员全是守夜人,所有人都很清楚二十年的守夜人资历意味着什么。

中年男人当了十五年的守夜人,而就他这十五年的资历,也足以让他比在场的其他人更被圣地高层信任。

“不必急于结论。”中年男人沉声道,“先与他进行接触后再说……他的封地,家人全在肯亚,我相信他必然是受到了某种胁迫。”

这座镇子受因纳得立人控制,中年男人不会蠢到在敌人的巢穴里轻举妄动,一群人直耐心地等到次日,才在其他商队准备出发时状若无事地离开。

走出数里地后,这支调查团便迅速偏离主干道、跑到了附近的山林里,又分成数队往昨夜沃尔顿回镇时的路线反向辐射开来搜索,没费多少功夫便找到了正组织民夫开垦荒地的沃尔顿。

中年男人蹲在远处山上用望远镜观察沃尔顿,越观察便越是不解。

百余名民夫四散在荒野上抄着锄头铲子清除丛生的荆棘灌木、捡走散碎的石块,沃尔顿在开荒现场周围巡视,不时出手帮忙移走过大的石头、拖走大团的荆棘丛,看上去竟像是与这些粗鄙的民夫相处得不错。

“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不想办法与圣地联系,反倒是蹲在这种乡下干起农场监工的活来?”

中年男人默默观察了小半个早上,临近中午时让其他人隐蔽在四周,他只带着葛吉尔两人沿着山林往开荒现场摸去。

靠近某处沃尔顿不时会巡视到的地方,中年男人用佩剑在树干上刻了个烈阳教会守夜人的纹章花纹,并在纹章下画了个小小的箭头,又退回山林深处。

耐心等了二十多分钟,沃尔顿独自一人进入山林,与“老乡”见上了面。

看到中年男人这张熟悉的面孔,沃尔顿的神色瞬间复杂起来:“罗兹……是你。”

离开守夜人岗位前,中年男人罗兹,这个在守夜人内部也被公认为“过度冷酷、不近人情”的家伙,曾与沃尔顿有着不错的私交。

罗兹旁边那个年轻人沃尔顿也有点儿印象,似乎是某个大贵族之家的子弟。

罗兹近距离下认真地观察了沃尔顿会儿,才出声道:“你并没有被心灵魔法干涉,这么说来,你中了某种诅咒?”

沃尔顿无奈地一笑。

“不,我没有被某种诅咒胁迫,也并没有遭受威胁……嗯,威胁还是有的。”沃尔顿神色莫名复杂地道,“我的士兵全在噩梦屠夫的手上,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身处于杨的监视之中。”

罗兹道:“你用了过去式,那么现在呢?”

“如你们所见,我可自由活动。”沃尔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