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力。”妙笔生花道。

给玩家们这乱拳打懵逼了的老师傅·肯恩团长擦了把冷汗,厉声大吼:“散开防守!不许放任何一只亡灵进来!”

万幸“海狮”的佣兵们在常年的任务中有过数次被盗贼团多点开花分散围攻的经验,稍乱一阵便又迅速调整过来,分散到各个方向对试图翻越车马防线的亡灵迎头痛击。

玩家们轻灵的骷髅身躯攀爬六足蜥蜴马车并不费力,但同样的,玩家们的骷髅身体也确实不耐打,不少跳上货车顶部的玩家脑壳被打飞、又或是整个被打散架。

被打散架的玩家不必说,当场化成白光消失。

头被打飞的玩家就要好一些,一个个忙不迭跳下来,转身找头……普遍提升到70以上潜质值的玩家们比刚进游戏时“血条”长了一截,抽飞脑壳的损伤值还不足以清空玩家血条。

“啊啊啊啊!”

这惊悚的一幕佣兵们还能承受,只把部分商队成员吓得惊叫出声……

“吗的这些怪伤害这么猛!差点把老子秒了!”捡回脑壳的残血玩家也吓得不轻,忙不迭就近找法爷刷血。

“没头盔的别冲前面!这些怪会打我们弱点!”熵不增高喝,“装备好的前面顶一下!”

还想爬车的行者玩家连忙后退,把路让给玩骑士战士的。

刚开服就放出骚包得一塌糊涂的亡灵马的关系,战士人少,骑士倒是人口大户,一个个因装备比较重而落在后面的骑士玩家迅速顶了上去……

一名骑士玩家利落地跳上一架马车,摆开剑盾,潇洒地一盾牌冲挥刀往他劈来的佣兵砸过去。

用盾牌砸人这种招数吧,这世界的重装骑士们玩得非常溜,这名上来阻拦的佣兵也见识过,并不以为意,仍然执着地砍出长刀。

小巧的圆盾(重了亡灵拿不动)砸在肩膀上,这名体格胖壮的剽悍佣兵还暗自嘲笑了下这轻飘飘的力道……然后他便感觉头重脚轻,眼前阵阵发黑。

这位也是索克里人的佣兵,茫然的脸上纯黑色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完全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经的骑士用盾牌砸人属于纯物理伤害,以亡灵的体格、力道,真砸到人确实不会有太大问题。

然而骑士玩家们的技能乃是杨秋以地球位面的网络游戏技能为蓝本、在炼金傀儡的技能符文基础上魔改出来的,看上去像是物理攻击,但本质上是精神攻击……

骑士玩家必须消耗一定量的可用精神力才能发动盾击技能,确实地命中目标后(砸到重甲防护的部位无效),不管力道有多轻、目标体积有多大,只要精神值没有超出玩家的可攻击范围,都必然要吃到遭受精神攻击后的反应、陷入短暂的晕眩状态。

战士玩家的冲锋技能也是同样的原理,否则当初以杨英连角色带装备不到70斤的自重,又怎么可能撞停连人带马按吨位计的瓦格纳呢。

吃到盾击的佣兵短暂地失去战斗能力期间,几个挤在车马下方的行者玩家迅速出手、齐心协力地把这个倒霉佣兵拖了下来,十分娴熟地在不到两秒的时间内解除对方武装,尼龙约束带捆绑,嘿哟嘿哟地往后拖……

正好看到这一幕的肯恩团长:“??”

等等!这些亡灵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

第121章 谢绝友军

湖畔村,建在马蹄湖北面地势较高的坡面上的小村。

这个只有五十多户人家的村子,哪怕是以这个位面的标准来看也属于极端贫困地区全村没有一座像样的建筑,就连村长家的房舍也只是稍微宽大点儿的、住下一家人后还能在家里养两条猪、几只鸡的土围子茅草房。

大部分村人家里拿不出两套像样的衣物,年长者和青壮出门干活时永远是一条破布缠在腰上,小孩子们永远是光着屁股满村跑,女性也往往是披着家里仅有的床单在家里干点家务、搓麻线之类的活计……

明明旁边就有水源,离镇上的直线距离也没超过三十公里,却还如此贫困,究其原因有二。

首先一点,是上级部门,镇级行政单位的管理失职。

威斯特姆的历任镇长从未有谁多看过一眼距离镇子超过十五公里、连新鲜蔬菜都不能供给给镇里的偏远乡村;除了每年秋天派出税务干员征税又或是领主大人打领地战需要民夫的时候,这些老爷们压根想不起来自个儿的地盘里还有这么些会喘气的两脚家畜。

其次,是这个村子方圆十里没有贵族庄园。

马蹄湖实在太靠近索伦森山脉了,贵族们认为在这种地方投资庄园农场是高风险的买卖,即使马蹄湖有着水资源充沛这个优点,也没有贵族愿意买下这附近的土地。

换句话说,湖畔村的人连最起码的道路和水利工事都蹭不上……贵族的庄园农场圈地到某处,好歹还是会修条能通马车的石子路或黄土路、修几条灌溉用的水渠的。

明明活着却仿佛透明,湖畔村的落后现状完全可以想象……

村民只能耕种马蹄湖西面能直接取水浇灌的土地,地里的产出不仅限于交通问题变现困难,每年秋收季节村民们还得自己出动往镇上送要缴纳的税粮,一来一回折腾下来,每家每户能攒下来年的盐钱就算不错。

除了交通不便、缺乏农田水利支持,湖畔村还有个更大的问题是远离人口密集地。

魔兽妖兽倒是难得一见,不像塔兰坦荒原那么夸张;但野兽非常多,狼、野猪、猴群、狐狸、黄鼠狼等破坏庄稼乃至是威胁村人安全的野兽出没极其频繁,村人连出村到不远处的农田里劳作都必须抱团行动。

当然了,这种比较特殊的生存环境倒也不是全是坏处,至少湖畔村的风气会比其它村落更加团结。

现年四十出头、但看上去已经像是有六十岁的老村长夏普,捂着额头上用草木灰涂抹过的伤口从铺了层亚麻布的干草堆上坐起。

夏普村长的家在村人中算是宽敞,但住下一家子五口人、还有两头猪和一窝鸡,也没多少能下脚的空地了,更别提所谓的个人空间他一起身,全睡在同一片干草堆上的家人都醒了。

“父亲,伤口又痛了吗?”夏普村长大儿子的声音从用布帘隔开的夫妻“床位”方向传过来。

屋里没有光亮,只有挡门的竹编门帘那儿透进来的一小片月光,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下,有夜盲症的夏普村长自然是什么也看不清;但他毕竟在这间屋子里住了多年,非常熟悉环境,即使看不到,也能隐约有所感觉:“我没事儿……比利回来了吗?”

大儿子那边没声音了,大约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夏普村长正等着出嫁的女儿睡在靠墙的位置,离夏普村长比较近,老父亲又追问了两次后,不忍心地道:“别担心,爸爸,天亮后我和哥哥就去看看比利。”

夏普村长叹了口气。

他和大儿子都被那些蛮横的佣兵拖出去拳打脚踢过,知道那些人对他们有多不客气。

比利是他的小儿子,是过世的妻子留给他的最后念想,夏普村长难免多少有些惯着他,平时只让他去看管村子里的牛,没让他吃到多少苦头……夏普村长连对自己的孩子们都不敢说,他很担心比利挨不了打,说出大家共同保守的秘密。

“外面怎么这么吵啊?”夏普村长道,“是那些人又在搞什么事了吗?”

大儿子那边闹了出了些许动静,夏普村长仿佛听见这个稳重的长子兴奋地爬起来,动作过大扯到伤口、痛得倒吸了口冷气,被儿媳埋怨了句什么。

“父亲,天黑前村子里来过亡灵!”黑暗中,夏普村长听到儿子压抑不住兴奋的声音,“我们进镇上看到的那些穿着衣服、拿着武器的亡灵,来了很多,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又去了那些人的车马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