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1 / 1)

他也曾有过这样的天气,这样来自皮肤的想念,这样一束火光便接一次吻的任性,和这样的一个?停电的夜晚。

「柯老师,如果有一天拍爱情片,我想把?停电的着一段放进去。」

很难比较放映结束时,「眼神」和「花心公敌」的掌声究竟谁更?长久。两部都是轻巧经典的爱情主?题,但完全?是不同的方向。主?演也是,一个?举重若轻,一个?纯粹决绝,从各大奖的审美偏好来说,商陆的占优。

但是「眼神」的票房肯定?比不上「花心公敌」了,任何一个?发行商都可?以断言,两者的最终票房甚至都不是同一个?量级,栗山有望靠这部刷新自己的个?人票房纪录,而那时候……柯屿就是百亿票房影帝。

结束后有例行的访谈时间,没有媒体离场,大家都想听?听?这个?神秘高傲、拒绝了戛纳两次的导演会如何应对?各种问?题。

“昨天西蒙问?你,什么才是你心目中的好演员,你说是勇敢的人,那么今天终于可?以问?了,”记者笑谈,“你找到你心中这个?勇敢的演员了吗?”

纪允就站在一边。

商陆接受访谈向来很直接,他好像不需要?怎么构思答案。固而,这场面对?着数千号人和全?球影迷的停顿,便显得很罕见。

他停顿后,勾了下唇,是个?近乎于笑的表情:“找到了。”

也许是错觉,但这个?笑看着充满了释怀。

“纪允很有天赋,他在镜头前是完全?打开内心的,这就是一种勇敢,意味着他可?以承受各种不同的人生、演绎各种不同的人格,甚至去拥抱痛苦、消化痛苦。”

其实都知道是场面话,但被他说出口时,总是充满着一种笃定?。

这会令听?着的人感到自己是被坚定?选择的。

他会为了这份坚定?赴汤蹈火。

有什么人从应急通道离开了。冰冷的铁门开和,发出沉重的砰声,虽然失礼,但在热闹的放映厅其实并不算突兀。推开门时,高悬的通道灯的绿光照不透他的惨白,也照不清他嘴角那一抹诡异的、似哭似笑的弧度。

门开了。

光和热取代了放映厅里的暗与冷。柯屿眯起眼,脚步仓皇。戛纳五月午后的阳光骤然洒下,让他西服下不住感到冷意的身?体有一丝回?暖,继而却更?深地颤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首先把商陆当个人,其次当个有抱负有守有信念的导演,最后是一个把电影当作毕生事业的导演

他不是爱情的工具人,我先说了。柯屿去了栗山的剧组,商陆挑合适的演员,这都是很寻常的事情,事业和爱情是分开的。

至于他的笃定,这是他的人格魅力,他最早对裴枝和便是这样,后来是柯屿,之后是纪允,淼淼没写,其实淼淼也有。当然,他对柯屿倾注的热情和信念,是无可匹敌的,不是裴枝和和纪允可以比较的,比如他绝不可能为了纪允万一有心盲症做到那种程度。

他会一直发掘好演员、有天赋的演员、有天赋的编剧、有天赋的摄影师,这是他毕生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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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读者对文案的「三次主演」误会了,文案的那个语气显然是媒体和吃瓜群众视角,在眼神官宣时,他们就已经震惊“第一次是柯屿,第二次是柯屿,第三次还他妈是柯屿”,在这里特别解释一下。

151、第章

戛纳进度过?半, 有关金棕榈花落谁家的关注度已经炒到无敌高,这是难得的两位华语导演同时入围,一老一少一新一旧, 本身就很有传承意味,究竟是前浪把后浪压死, 还是后浪把前浪拍在沙滩上,别说当事人心?里如何想, 反正两家拥趸是已经大战三百回合了。

热度之下, 已经鲜有人意识到,金棕榈并非是二选一的问?题, 除了两部中文片, 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十多部优秀电影同台竞争。不知道?谁哪里流出的风声,或许是说「眼神」比起「偏门」“平”了许多, 里面的情感?观也很不符合现如今观众的道?德审判标准,电影节还未结束,批判的檄文就已经洋洋洒洒地张贴了出来, 「一个渣男, 一个婊/子?, 一个NTR, 一个接盘侠,你豪门大导按着我?的头说这是爱情,抱歉, 我?不接受, 我?通片看到的只有下贱、下贱、下贱」

剧情惨遭不明人士剧透,一部呕心?沥血之作在简单数百字的“梗概”之中,的确便成了“你勾引我?出轨□□配狗天长地久”的三观不正作品,电影主页一夜间涌入数千账号同时在未观影的情况下打?了低分。

“丢啊, 这老栗做事不厚道?!”聂锦华看着惨不忍睹的短评嘶声骂脏,“输不起是不是?问?题是人评审团也不看你IMDb短评啊。”

“「花心?公敌」主方两个,一个是栗山的「山渐青」影视,一个就是辰野,这种公关手段像是辰野的手笔。”米娅说,她是作为三月影视的制片人代?表出席的。

她说完,眼见着她的幕后大老板脸色沉了下去,眼底一抹如同被针刺般的应激郁色一闪而过?。只可?惜他多善于粉饰自己,再开口时已经是面无表情的平静:“无所?谓,我?和栗山都不会?得,他们是在为票房造势。”

话一出,团队士气低落,商陆脸色稍霁,反倒温和宽言:“很抱歉让你们失望,如果我?是评审团委员,我?会?把奖颁给杜阿尔特的「一次别开生面的重逢」。”顿了顿,他看着纪允,又扫过?谢淼淼:“诸位,我?们都还年轻,在电影世界的浪潮中,急于求成只会?溺毙沉默。”

聂锦华笑不出来,“邪了门了,非就今年爱情片扎堆。”

“爱情是永恒的母题,一个导演的一生,一定会?有一段有关爱情的影像创造。”商陆拍了拍聂锦华肩膀,“片子?我?会?配合审查,确保国内顺利上映,海外发行你不必担心?。”

聂锦华是跟钱打?交道?的,别说为老板陈又涵分忧,这可?实打?实关系到他自己的分红。但要说起来,要是票房真被辰野这波垃圾公关给狙没了,那亏损最大的还是商陆。别看是个现代?爱情片,场景搭建耗资巨大,音乐节和live hou的场面正儿八经都是找的真群演,人山人海的一场就是天价开销,更别说前期浩浩荡荡的海选了。看投资占比,三月影视占75%,共投入一亿八千万。

“那影帝呢?”纪允问?,看着他老师。

商陆与他对视,没回答,问?了两个问?题:“你很想拿奖么?你自己觉得,谁会?得奖?”

纪允想了想,野心?直白无误地坦白在脸上:“我?很想拿,但我?觉得应该拿不到,反倒柯老师我?觉得很有可?能?。最后应该就是在他和肯·洛奇之间二选一。”

商陆点点头,“有自知之明是好事。”

纪允:“……老师,你连安慰奖都不给我?一个吗?”

谢淼淼捏他脸,怜爱地说:“你老师是大魔王,姐姐给你,你要想,万一呢,万一评委会?一起瞎了眼。”

纪允拍开她的手,脸有点红:“你算哪门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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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幕式红毯盛况空前,除了乌泱泱的数以千计的媒体记者?,两侧外围更是人山人海的观众,他们没有票,但不妨碍他们凑热闹。

红毯的顺序是安排好的,速度很快,每一秒红毯区上都会?同时进行三至四组嘉宾,主持人用法语播报介绍词,嘉宾而后在摄影区停留,在全世界媒体前留下自己的重要影像。

候场时两个剧组碰到,难免寒暄了起来。栗山大约也是心?中有数,握着商陆的手拍了拍他肩:“还年轻,有大把机会?,我?就老咯。”

商陆笑了笑,真情实意地说:“一个导演应该在镜头后战斗到九十岁,至死方休。”

栗山显然动容,眼尾的皱纹舒展开,他感?慨地说:“以前早上四点起来工作,一天喝八杯咖啡,现在只能?喝四杯了,看景选景翻山越岭的,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力不从心?。”随即释怀:“……你说得对,七十没到说什么退休?”

商陆是曾给过?他巨大冲击的人,从当初那条短片开始。锐气挡不住,灵气多得可?以随便浪费,偏偏又是那么成熟,虽然在记者?采访时严苛地说自己并不欣赏这种风格,但几年过?去,他越来越为华语影坛能?迎来他而感?到欣慰。

“小岛,”栗山蓦然想起自己此趟顺便的一个微小心?愿,“来。”

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又攫取了他的神经,他走?到栗山一旁,站定,包裹在西服里的身体绷直,像个被长辈介绍相亲的小孩子?,没见过?世面,对着对面的陌生人心?里乱糟糟的,一时间竟抓不到一句得体合适的开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