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1 / 1)

如果能失礼地马上离开就好了。

他不再看商陆一眼。

是的,无论商陆如何与他互动、询问他的日程安排、讲述斯黛拉的趣事,他都笑着、听着、附和着、参与着,但自始至终都未曾再看商陆一眼。

只有商陆明确地叫他一声“柯屿”时,他才若无其事地抬眸,对上商陆深沉的隐含慌乱的眼神,无视他捏紧了刀叉的用力到指骨泛白的手,将脸上的神情和眼底的笑意都浮现得天衣无缝,完美地在他父母前控制在了朋友的生疏和客套内。

一顿餐用了两个多小时,要说宾主尽欢,似乎是的,但温有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出餐厅,迈巴赫已经在街边停着。这是来接商檠业夫妇的,他走到哪都会安排专属的车子。温有宜道过别后先上车,商檠业随后。后座车门关上,商陆还没问出口,柯屿已经率先说:“我打的,这里很方便。”

的确,迈巴赫无论如何也不能坐下四个乘客。

“等你打上车了再走。”

“不用,”柯屿终于看了商陆一眼,在夜色和路灯下温温和和的,“你先送他们回去,叔叔阿姨昨天刚到,想必时差都还没倒好。”

他的话客气又疏离,商陆忍不住握了下他的手腕,低声叫他:“柯屿。”

透过暗色的玻璃,商檠业很冷静地看着自己小儿子的一举一动,只有温有宜真正是累坏了,竟然靠着他肩膀睡了过去。

“怎么了?”柯屿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商陆紧扣他的手,又望进他的眼眸,淡然又轻松地说:“我真的没关系,这里打车很容易。”

是很容易,说着话的档口,就有的士缓缓沿边停靠。

商檠业摇了摇头,看不得这场面,命令司机直接走。迈巴赫果然驶出,连声招呼都没跟商陆打。

柯屿转身就走,车也不坐了,“别跟着我,商陆,……别跟着我。”

商陆受不了他的冷漠和那种、……那种一步之遥就要退回到自己荒漠的封闭。为了这顿饭,为了愚蠢死板的dress code,他穿了西服,打了领带,整个人像个傻子一样坐立不安地等了整整一个小时,就是为了有机会跟他解释――

商陆烦躁地扯了扯领结,一把将柯屿拉住。

第175节

高级时装屋的玻璃门被推开,导购挂着微笑的脸上花容失色:“sir”

商陆丢下一句:“配三百万货,清场闭店。”

导购从善如流:“好的。”

更衣室门被猛地撞开,柯屿整个人几乎是被粗暴地摔了进去:“你干什么!”

“问。”商陆单手扯开该死的领带,连带着衬衫扣子也一连解了数颗:“――我让你问!心里想什么就问什么,只要你问,我就没有一句假话!”

“我没有什么好问的,”柯屿冷哼了一声,脸上浮现戏谑而残忍的笑:“只是炮友而已,我有什么立场问你?――让开!”

商陆什么体格什么力量?只是在他肩上一推,就轻而易举地把他推得往后退了一步,脊背抵上冰凉的镜面,柯屿倒抽了一口气,被商陆随之而来的气息封住了唇。

他压着柯屿,捧着他的脸,不让他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要是你心里真的认定了是炮友,好,那你就真的一句话都不要问,我接受。”商陆沙哑而无望地说,不住亲吻他的唇角,“今后都接受,接受你和我之间不是旧情复燃,不是重修于好,只是身体欲望的纠缠,接受我们只是纯粹的身体关系,接受从此以后我们都是如此,直到你还是我,我们谁结了婚。”

吻中进了苦涩的味道,是柯屿的眼泪。

“你根本就不讲道理,把我当炮友的是你,在你父母要若无其事地跟我当朋友的是你,带瑞塔回家见父母的是你,跟她打电话的是你,”柯屿纵然流着泪,却是咬牙切齿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无耻这么肮脏?脚踏两只船,一边交着女朋友安父母的心,一边跟你的同性炮友天天颠鸾倒凤不知廉耻?商陆,我的身体很让你舍不得是不是――”

“我什么时候带瑞塔回过家?”商陆吻着他,两手虎口卡着柯屿下颌,这让他想看他的眼睛便能看见,想亲吻他便能吻住,他能借此识破柯屿一切伪装的云淡风轻和口是心非,“你说清楚,除了你,我从没有正式带过任何人回家。”

柯屿红着眼睛:“你父母都认识她。”

商陆简直气笑了,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他们早就认识!比我认识瑞塔更早!五年前的体育慈善晚宴,他们跟瑞塔一起喝过酒聊过天出过海划过船,用得着我带她回家?!”

“这是缘分。”柯屿冷冰冰地说,“你不见我,跟她打电话。”

“你吃醋?”商陆眼眸深沉沉地望着他,眼里的深情近在咫尺。

“我有立场吃吗?”柯屿眼尾红了,鼻尖也红了,紧紧抿着的唇像是倔强又赌气地撅着,一双眼晴冷冷又恨恨地瞪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商陆安静下来,温柔的近乎哄着说:“我说了,你要给我时间――”

柯屿推开他要走,商陆又压了回去:“嘘――嘘,有立场吃,有资格吃,只有你能吃我的醋,好吗?……我允许你提前预支。”

作者有话要说:导购:sorry,actually……因为中国顾客很多,所以现在会中文是我们培训的基本要务呢

第167章

商檠业一离开集团,虽然要务还是可以远程统筹,但商邵的精力还是瞬间吃紧。他自然知道商檠业是为了陪温有宜去散心,毕竟父子之间战争的最大受害人,除了一位无辜又温柔的母亲之外,还能有谁呢?

现在是德国的夏时制,与北京时间差六个小时,商邵凌晨快天亮才下班,柏林正好是晚上九点。他首先给温有宜打电话,问候身体安康与旅途趣闻,聊了半小时,商檠业始终冷淡地未出声。等挂了这边,他又给商陆致电。

“今天莎莎还问我,说你答应过的安排座位,怎么到现在还没兑现,”商邵笑谈,“柯屿的明星效应加上斯黛拉的招牌,现在是一票难求。”

商陆笑了笑,“我上次说了随时可以,她自己不找我。”

“她原本是想追柏林场,但既然爸爸妈妈去了,她总不好追着去。”

商陆听出商邵对于莎莎已经是到了知无不言的地步,心里默默为他叹息了一声。商檠业手段强硬,他想反对到底的事情,恐怕没人能挡得过。

“这几天商檠业不在,辛苦你了。”商陆调侃了一下,想让商邵的心情不至于那么沉重:“放心,我一定把他伺候好,争取回去给你过几天好日子。”

车子转过海边的大桥,向商邵自己的住宅驶去。他扶着方向盘,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他一想到你跟柯屿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好心情?”

商陆回忆这两天商檠业的脸色,自信地说:“他不知道我跟柯屿的进展,以为我们只是回归到了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满欧洲地追?”

商陆纠正他:“没有满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