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1 / 1)

小目纹君听不懂,但也应和着御兽师,叫:“喵!”

后来,那道青色的身影被时光拉扯着变得颀长,女子的衣裳更雍容了,满头珠翠耀眼得很。可她转过脸来,上翘的眼角眉梢却尽是嫌恶。

“贱骨头,你竟还有脸装可怜?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又让我失望了多少次,你自己说,嗯?”

“本宫把全部心血倾注在你身上,就差把青沧国库掏给你了,你却是如何回报我的?”

“什么星辰神侍,不过是服侍白霄皇子的宫女而已!竟敢输给区区一个贱婢,叫本宫蒙受如此奇耻大辱……若非看在这几年情分上,就该把你剥皮抽筋!”

回忆的最后,是契约断裂,伴随着一声冰冷的:“你已不配做本宫的战兽,且自去吧!”

“尼……尼邪邪……!”

目纹君用力摇了摇头,屈辱和恨意在它的眼中滚沸。

它站起身,复又看向苍凌阑消失的方向。虎兽抖抖皮毛上沾的雪,再次沿着这条荒路,向北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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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北上的路途,没有再生什么波折。

苍凌阑时紧时慢地赶路,等精神力痊愈得差不多了,就又把战兽们的训练提上日程。

如今她手下几只主战兽,面临的问题各不相同。小狼月刹的成长路线已初步成形,欠缺的一是实战经验,再是心性打磨。自从被目纹君痛扁一番后,原本活泼的小崽子彻底失落,耳朵不支棱了,尾巴不翘了,连调和灵物也吃得不香了。

对此,苍凌阑的应对也简单粗暴:不会打架,那肯定是架打得太少了。于是接下来,这一路上但凡遇到凶兽来犯,七成都是由月刹独立解决的。它每天累得吐着舌头呼哧呼哧直喘,缓过来半口气,又会被苍凌阑拎起来听训复盘,堪称地狱锤炼。

小花藤依然在变异途径的转化过程之中。苍凌阑给它安排的训练量不轻不重,灵物却是喂的最多的,前前后后几十万灵币砸进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渐渐地,它的枝条与根系,变得更加飘逸轻灵,沥血般的倒刺开始脱落,只在花萼处保留了弯刀般的尖锐弧度。同时,代表着“红冠喰”途径的赤色,开始侵吞代表着“鬼手蔓”途径的黑色,于是纤细的朱红脉络宛如血管一般流转在黑藤之上,更显妖冶夺目,

每次苍凌阑被繁多的垂落下来的红花温柔地依偎,心里总不禁感叹:怪不得都说植兽最难培育,但培育出来的成就感也最大呢,长势茂盛,太喜人了。

至于玄白,苍凌阑打定主意要让它服下清髓焕生丹之后再进阶,为了避免额外的刺激,这段时间便不再把鸦王放出来战斗,而是将心思放在它的配招调整上。

野生凶兽的技能觉醒,都是顺其自然。玄白作为她的主战兽中唯一的低等凶兽出身,且不似月刹有祖辈传承,配招相当单调,这是此前在梧桐大比上她就意识到的问题。

为这个,苍凌阑简直费尽苦心。给低血统战兽调整配招的空间本就不大,她又要兼顾玄白作为首领凶兽的特质。

例如一个逃跑保命的技能,在斗兽场上够用了。可若是回到薄暮山脉,玄白能丢下身后一大窝残雪鸦们自个儿跑吗?

那肯定不能。既如此,这个技能,哪怕于御兽师看来是合适的,对于玄白自己来说,也是不合适的。

百般思索后,苍凌阑最终盯上了中阶大范围光元素防御类技能,天光壁佑。

光元素技能稀有,一只灰土品级的残雪鸦想要领悟更是不易,但翻遍典籍,并非没有先例。

苍凌阑思索多日,临时改了北上的路线,骑鹿穿过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横渡结了冰的恶莽江。

恶莽江乃朱烈第二大河,长度仅次于黍城之畔的大济河。夏季海兽肆虐,非是最老练的渔者,绝不敢渡;寒冬之时,江面结冰,若再有日光浩荡,便可引来元素科非兽,看到上下同辉的奇观。

苍凌阑带着玄白抵达江岸之日,正是个大晴天。

半空,慵懒地漂浮着一些的泡沫状的小生灵,泡状表皮散发出七彩的光芒,内核则是金色的,正在滴溜溜地打转。

“吐吐。”

“吐吐吐。”

这是吞光泡,以阳光为食的无品级元素科非兽。

苍凌阑骑在雪泥背上,手里拿着一瓶预先捏碎成粉的低级蕴灵丹,一边走,一边往高空抛洒。

吞光泡们很快被吸引过来,这一带的光元素浓度也随之升高。她用这种方法帮助玄白感应元素。

“哑哑”

头顶是刺眼的日光,身下是反射日光的冰层,周围是汇聚光元素的奇妙的小精怪。玄白一圈一圈地飞翔,直到每一根羽毛都染上七彩的颜色。

御兽师与她的黑鸦在冰河之上徘徊了整整十三天,日落后便直接在冰面上扎个简易的营帐过夜。

直到残雪鸦飞过的空中,也开始闪现点点微光。苍凌阑算着年节将近,加上手上的低级蕴灵丹已经全耗尽了,这才舍得离开冻结的大河。

河岸边,芦苇间。一只金红色的虎兽趴在那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远远地看着骑白鹿的黑衣御兽师渐行渐远。

与此同时,青龙女北上返乡的消息,也在朱烈的大城小镇里流传开来,成为了这个岁末最为街头巷尾所津津乐道的一桩。

毕竟,此前苍凌阑在朔城时荒废十年,与苍家的关系也实不能算融洽。

许多人抱着看乐子的心态,好奇苍凌阑要以何种姿态,回到那座边境小城。

作者有话说:

第194章 归乡人[VIP]

北境的冬日总是严寒逼人。

朔城的风景似乎千百年也不会变。城头爬着的荒桑树根上积了冰雪, 硬得像是灰白色的铁块。透过远方厚重的云,隐隐可以瞧见城卫兵们的羽蜥在半空中徘徊。

城门下,猎人们裹着厚实的兽皮衣, 背铁弓,引战兽,顶着刀子似的北风, 或往山里去,或从山里来。

“哎, 哎,你们说,那阑丫头再进城时,该散多少灵币啊。此番可不能是几百一千,该几万几万的啦!”

“没出息的癞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小丫头如今可不是猎人了,人家是尊贵的大御兽师阁下!”

黑鹰酒馆里, 泼皮猎人们你一言我一语, 嘻嘻哈哈笑倒成一团。

有人闷了口酒,拍腿道:“之前哪个骂过她废物来着?这下可完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