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些不是巧合?
难道是因为她这两天迫切地渴望着生荣木髓,今日又目睹吐蜜栽吐蜜,受了刺激,才会变得也能吐蜜了?
但容不得苍凌阑再多想下去了。森林里的无数羽虫又纷纷扑过来,她只能赶紧召唤贪贪,翻出个玉瓶将这滴“蜜”姑且装进去, 再扔进贪贪肚子里。
“呱唧……”贪贪泪眼汪汪地流着口水看她。
香香……
是香香的好吃的……
苍凌阑大为崩溃:“那是我的血!”
贪贪:“呱呱!呱唧~”
好幸福, 主人的血变成了香香的好吃的!
苍凌阑无言以对。而且她很快发现更麻烦的事情,那些羽虫似乎被她浑身的异香吸引, 不停往她身上扑, 巴掌大的蝶虫停在她肌肤上,舔舐她的汗液……就算猎人不怕虫子, 也被这种情形整得浑身发毛。
好在苍凌阑记得白天走来的路,离此地不远处便有水潭,便索性摸黑找过去, 脱了衣服下水清洗。
“嘶……”
踩进水潭里的那一刻, 苍凌阑满脸痛苦。
哪家好人大冬天的被迫野外泡冰水啊,她是不是还应该庆幸没结冰?
可很快, 她的脸色又是一变。
她发现,自己的皮肤竟然没有完全恢复。
月光下,少女前胸的皮肤向左侧萎缩,心口正中赫然已经变成枯皱的木质样子。虽然边缘处正在慢慢地恢复,但那速度极慢,肉眼几乎观测不到。
苍凌阑打了个哆嗦,头皮发紧。
她想起来了……梧桐大比时出现的,同为樵夫的堕兽者宁梅,便是用黑布将自己上上下下都遮得严实,说不定身上也有了不可见人的异样。
按理来说,生灵若吞下未提纯的兽核,便会发生不可逆的变异。只是她的第一次变异,外表并未发生明显的变化,只有在使用啼月妖蝉技能时,眼眸才会短暂地染成银白色。
而第二次吞噬,她虽曾一度在火海中化作木质身躯,但那时完全可控。一念之下,她便能化回人身,恢复得毫无痕迹。因此她便以为也没有后遗症的……
苍凌阑草草清洗完身子,胡乱穿好衣裳,脑中一团乱麻。
还有,朱雀……
她想起那场南方秘境的大火。
朱雀在杀死宋夫子及其主战兽后,曾将乾坤王莲它们的兽核逐一吞食,看那毫无踌躇之态,怕是做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了。
可为什么朱雀要吞噬未提纯的兽核,莫非兽神也想靠吞噬来完成变异?
荒唐,都说四象兽神乃是世间至尊至高的血统,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凡尘生灵的兽核。
“巫骨。”她道,“朱雀为什么会吃兽核,你知不知道?”
灵界里没有传来回答。
苍凌阑脸色更差,从之前一些经验来看,巫骨避而不谈的事,譬如驯化规则,譬如圣祖……都不是什么小事。
她想做了贼似的溜回樵夫们的帐篷里,躺回去,后半夜也没敢睡实。
好在次日清晨,樵夫们照常出发,金阿圆还是热情洋溢地拉着她扯东扯西,并无人发觉昨夜的异样。
又走了半个时辰,金婆忽然站住了。
只见前方密林间,悬浮着十几只雷晶精,布起一排由雷元素结成的网阵。无数带甲的御兽师们站成长排,手拿兵器,身侧带着獠齿狗。
为首者见他们靠近,扬了扬手里的长矛,喝道:“且住!”
“那是……平城的城卫兵?”金阿圆惊道,“难道前面出什么事了?”
城卫兵:“平城城主公子在前追捕凶兽。闲人不可进入,速速离去!”
苍凌阑本就烦得要死,闻言不禁皱眉:“城主公子追捕凶兽便追去,干城卫兵何事,这年头城卫兵都成了城主的私家护卫了?”
“哎哎哎!”大石吓出一脑门汗,赶忙来捂她的嘴,“阑儿妹妹,可不兴乱说话的啊!”
金婆走上前,冲领头的弯下腰道:“这位爷,我们是附近村落里伐木的樵夫,只想进前头的林子采些植兽枝叶,万万不敢冲撞公子大人,您看……”
老樵夫摸出几枚灵币,往队长手里塞:“不知可否,通融通融?”
“去!”城卫兵队长一把将金婆推开,“少来这套。城主严令,这几日盘蛇森林深处,一律不放人进去!”
“姥姥!”金阿圆急了,冲上去将金婆扶住,愤怒道,“敢问大人,此地要戒严几日啊,我们这帮兄弟姐妹,可都指着这森林深处的植兽们过冬呢!”
“是啊是啊。”樵夫们七嘴八舌,“这盘蛇森林又不是平城的地界,大人们怎好说围就围……”
平城的城卫兵们铁着脸,持矛站立,一动不动。
他们明白这群人不能怎么样,连一个眼神也不再多给。獠齿狗们弓起背,发出示威的低吼。
“算了。”金婆沉着脸退回来,冲众人摇了摇头。
他们这些樵夫,不过是普通村民,哪里敢跟城卫兵抗衡?遇上这种事,只有自认倒霉罢了。
金婆叹道:“我们绕路,在外围捡些乔木枝条回去罢。”
“唉呀。”金阿圆突然苦哈哈地道,“若是绕路,阑儿妹妹怎么办呀。紫晶蝎子的巢穴就在前头,正好被这群人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