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句为结,王夫子便下课了。而苍凌阑也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张纸。
她重新地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将纸张卷起来收入袖中。准备将这份规划,再拿去请夫子指点一番。
“老师老师,”夏盈照从旁边探出个小脑袋来,“昨儿你去王宫了是不是,父王还同我夸了你呢!今夜王宫有场晚宴,你若愿意,可以和盈照一同来呀,好酒管够的。”
“对不住。”苍凌阑快速收拾完东西,背了弓站起来,挑眉笑笑,“我接下来要忙一阵了。好酒啊……下回吧。”
=
之后的几天,苍凌阑的确成了个大忙人。
斗兽场。
一道黑影凛然闪过,羽翼如刀。
已经战至体力不支的臭泥蝠正面吃了一记“铁翼”,向上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建筑的天顶上!
对面指挥塔上,体格壮实的青年满头大汗:“臭泥蝠,撑住,用喷烟!”
苍凌阑喝道:“玄白,把它打落!”
“吱吱吱呀!”
臭泥蝠艰难地扑扇着灰色的肉翅,狼狈地拧头喷出浓浓的腥臭黑烟。
然而风声呼啸,残雪鸦直接冲入“黑烟”的技能范围之内。分明视线被完全遮挡,却能凭着战斗直觉,一招云涌释放!
白练般的磅礴气流冲开了黑烟。斗兽场的半空转眼间化作一副黑白分明的水墨画,宛如一副大河自崖畔滚落的绝景!
观战的学子们仰起脖子,口中啧啧称奇。
云涌完美命中了臭泥蝠。残雪鸦又穷追猛打地扑上去,狠狠补了一招铁翼。
灰蝠哀鸣,化作一道直线坠落下去,竟一头砸在正于黑色藤蔓之间苦苦飞动的浮花蚌身上。
“呜咿!”鬼手蔓精神振奋,飞起无数藤条,瞬间将两只战兽捆得死紧。
苍凌阑:“该结束了。小花藤天罗地网!”
下一刻,斗兽场上轰然一响,尘土弥漫。
烟尘散去后,失去战斗力的臭泥蝠与浮花蚌被收回了灵界。
对面壮实青年苦笑着拍拍额头,道:“我输了。”
苍凌阑:“承让。”
“咿呀呀呀!!”
斗兽场上,变异鬼手蔓发出胜利的尖叫声,残雪鸦潇洒地低飞一圈,停在前者的主干上。
到了这时,许多观战者们才把提起来憋了许久的那口气吐出来。
“真是好生凶残……孙师兄可是上一届的武试榜首,在苍凌阑面前居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那变异鬼手蔓之前不还是二阶吗?何时变得这么强了!”
“这残雪鸦,也根本不像是灰土品级的样子啊。”
也有刚挤过来看热闹的人,被最后那决胜一招的利落所震惊,忍不住问旁边的学生:“这美貌小师妹是哪位啊,如此面生,难道是今年新生?”
一个少年神秘兮兮地回答:“哦,这位师兄,想来是刚跟随夫子外出历练回来,还不知道吧。”
“苍凌阑,十年前的青龙女,师兄总有印象吧。对对,就是她,此人的天赋离奇恢复,先是秋试里力压温平舟夺了文武双魁,又折服了四公主。一句话,妖孽得很。”
“啊……”那问话的师兄恍然大悟,“听说过,听说过!那,今日这场是……?”
少年撇撇嘴:“这苍凌阑昨日放出话来说,今后七天,每日上午接一场三阶御兽师的约战。不过要付钱,五千灵币一场,单打多打,对方任选。”
“??”
师兄迷惑道:“还、还要付钱啊?”
而且,五千灵币……这什么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价位!?
“不错,今儿是第二天。还别说,想跟她打的人已经排到下个月了。但她只接当天的单子,说万一临时排不开时间,就太对不住雇主了。”
“单子?”师兄茫然得眼睛眉毛鼻子都皱巴起来了,活似那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雇主??”
“怪吧,这话她自己说的。”少年耸耸肩,“大概……天才都是怪胎吧。”
=
藏经阁。
“这好像是她第三天在正午来到藏经阁了,准时准点呢。”
两个学子从书本里抬起头,小声说着悄悄话。
“我看过几场苍凌阑的斗兽,风格又稳又狠,还不失奇诡。本以为这种人会是那种不甚好读书的脾性……”
“别忘了,人家还是文试的榜首呢。”
“唉,又有天资,又勤勉至此,还让不让我们普通人活啦。”
沿着她们的目光看去,苍凌阑正站在梯子上,伸手去够那些放在高处的典籍。
雨后初晴的阳光自木窗的格子里落下,照得少女的脸颊雪亮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