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要在五阶战兽的攻势下逃脱,又何其困难?
何况浆炽甲龙本就是迅猛型的战兽,在速度上并不逊色。仅仅几息之后,又一招火元素技能已追了上来。
雪泥奋力躲闪几回,速度却也因此慢了几分。下一刻,苍凌阑只觉得腥风扑来,一只裹着烈烈火焰的巨爪,赫然已在面前!
这一刻,苍凌阑眼底飞起一串不讲理的戾气。
明知螳臂当车,却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反手拔出短刀,朝那袭来的烈火就砍!
灼热的痛感袭来,火舌舔上身体,一股巨力撞上五脏六腑。
“呃!”
苍凌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剧痛中飞了起来。
她松手,用了多年的短刀当空折断成两截,发出惊心的脆响。
苍凌阑像一条鱼那样重重摔在地上,仅存的理智让她就势滚了两圈,勉强压灭了烈火。
撑起手肘,鬼面下的脸色已是惨白,伴随着大口的喘息,冷汗一滴滴往下掉。
“哑哑!!”
一道黑影从后面追上,青色风团朝着浆炽甲龙打下,勉强打断了后者正欲发动的攻击。
鸦王高亢地啼叫着,双爪亮起锐利的金属光泽,奋不顾身地挡在苍凌阑身前,以“撕裂爪”和浆炽甲龙的“炎冲”对了一招。
砰!正面对抗的结果,便是残雪鸦倒飞出去,砸在一块凝霜的岩石上,将其撞得四分五裂。
“呦呦!!”
雪泥也冲了过来,压低四肢,含怒低吟着立在浆炽甲龙面前。
它刚才也摔了出去,但有苍凌阑拼死挡了那么一下,受伤不是很重,只是原本纯白无暇的毛发被烧得狼狈。
“雪泥,冷静。”苍凌阑沙哑道,“鸦王,有没有事?”
她勉强站了起来,已是摇摇欲坠。右边半条手臂都被烧成焦黑的、血肉黏连的模样,指尖颤抖个不停。
“哑……!”
残雪鸦艰涩地扇动翅膀飞起来,看那动作,右翼似乎已经折了。
苍凌阑吃力地喘息,冷汗淋漓。
她抹去唇角的血迹:“都不要贸然攻击。鸦王,你不要跟了,接下来交给我。”
实力差距过大,她清楚正面对敌绝无可能。
这是一场不该有悬念的战斗……不,事实上,该说这是一场不该有的战斗。
一个连灵界都没有的废人,带着没有契约的几只低阶战兽,凭什么敢向象征着王权的强大力量发起抗争?
所以这样的战斗本不该有。
而既然有了,那不自量力者,当在绝望中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无力,在绝望中败下阵来,并在绝望中死去。
“吼……!!!”
浆炽甲龙的下一击已到面前,白鹿将年轻猎人一头撞开,人和鹿都狼狈地沿着山间的陡坡滚下去。
苍凌阑在翻滚间拼命伸手,被烧烂的皮革手套抓住了秀气的鹿角。她低喘着笑了一声,奋力将自己甩上雪泥的背
“跑,继续跑!”她大声喊。
在这样的时候,她的眼眸也依旧专注而冷冽,仍是猎人的眼睛,不似一个将要面临死亡的败者。
雪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小鹿的神态变了,当它再一次前冲的时候,奔跑的姿态也变了。
不再进行灵巧的跳跃和躲避,只是一味求快的狂奔猛突。
沿途石砾乱飞,积雪暴卷。
烈火与劲风追在身后。
白鹿开始跌倒,有时是被山路绊倒,有时是被浆炽甲龙的攻击打飞。
每一次都跌得很重,但它每一次爬起来都能迅速地再次恢复奔跑,速度越来越快。
苍凌阑压低身体,双手死死地抓着雪泥的双角,而双腿以一个特异的姿势蜷起,贴紧鹿腹。
每一次,她都和她的鹿一起跌倒。
没有启灵的人类的身躯并不足够强悍,她不知在第几次跌倒之后开始咳血,温热的液体被鬼面郎贪婪地吸收。
只是拼命奔跑,奔跑。
奔向这似乎没有尽头的大山深处。
苍凌阑心神全速运转,计算着方位。
她明白,想要完成这场看似绝无可能的越阶战胜,她能借助的只有薄暮山脉的力量。
只要是在这座山里,只要……
前方骤然一个拐弯,植兽茂密起来,四周更加昏暗。
苍凌阑猛地拧身,手腕上的御兽环光芒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