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壹露出半个身子,木着脸,将兔子举到她眼前:“给你。”
沈时雾却不急着接。她摸了摸兔子,而后问:“消气了?”
江肆壹看着她的动作,忽然想到那句“抓兔子”。
心里无端浮起一阵鸡皮疙瘩后,她索性将兔子直接放进对方怀里:“既然你已经注销账号,那这事就算过去了。”
她显得很大度,末了还补充一句:“其实你只需要取关,没必要直接注销的。”
“关注你,是这个账号唯一的用处。”
“既然你不准许,那注销也无妨。”
江肆壹身上掉了好几根兔毛,听见这话后更是觉得浑身都泛了痒。她吸吸鼻子,假装冷静且毫不在意:“哦…”
眼见着脸又要成了天边的火烧云,江肆壹在心里埋怨自己的同时又问:“你还有事么?我要休息了。”
风带起沈时雾些许碎发,她此刻嘴角上了扬:“嗯,是还有件事。”
她假装苦恼:“就是突然忘了,能让我进去坐着想吗。”
江肆壹觉得这么多年过去,眼前这人不仅性格上发生了极大改变,胡说八道的本领也是愈渐提升。
她微笑:“不能。”
哪有让前任进屋的道理?
沈时雾点头:“好吧,刚好我也想起来了。”
“…说。”
女人长发散于肩,熟悉的香味丝丝渗进鼻腔,江肆壹不动声色嗅了嗅,思绪又不免飘忽至从前。
她微微沉了脸,出声催促。
沈时雾看着她:“你昨晚说过给我个好处,还算话吧。”
如今的江肆壹倒也不是耍赖皮的人,她回:“算。”
女人若有所思点点头。
她摸了几把怀中兔的脑袋,缓缓道:“跟我回家。”
回家这个词也算不上久违,毕竟在酒吧初遇的那晚,对方就开口提过。但距离真正住在沈时雾家的岁月,恍然一算,已经过了好多好多年。
江肆壹的长睫盖了半只眸子。
良久,她终于把失去的声音找回来:“我只有一个家,就是现在你所见到的。”
沈时雾神色暗了几分。
她淡淡:“我不管你有几个家,反正今天,你得跟我走。”
江肆壹皱眉:“我说过,感情方面的要求我不会答应。”
“这就算感情了?”沈时雾俯身逼近她,“那前几天你编辑住你家,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喜欢你,或者相反?”
近年来,江肆壹鲜少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她此刻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到最后索性别开脸:“总之就是不行。”
好久没耍赖皮了,还有点不太习惯。
江肆壹视线飘忽着,觉得偶尔耍一下也不错。
谁知沈时雾早就不吃这套了。或者说,不再于这方面纵容她。
她磨了磨牙:“确定吗。”
这三个字似乎是最后的警告。
江肆壹没由来后背发凉,手心也溢出细汗。她摩挲几下指尖,将汗碾碎,而后假装镇定:“嗯。”
沈时雾反倒轻笑一声。
在察觉到对方要关门的那一刹那,她直接用手拦住,一点点将门往外掰。
怀中的兔子蹦?Q一下跳于地面,自顾自与自己玩耍。
江肆壹在少女时期就时常感慨对方的力气,而如今更是惊了一瞬。
到最后她直接放弃了。
“沈时雾,就算我真住进你家,我们也是不可能复合的。”江肆壹说得斩钉截铁――雷雨夜中那孤独又绝望的滋味,她不想再感受了。
不可能复合?
女人眼底渐渐漫上底色,又于心中嗤笑一声。
那我就锁你一辈子。
无论用什么办法,我只要你再也逃不掉。
“不复合也可以,”沈时雾说得真切,“纯友谊,不越界。”
抓兔子的一个重要步骤――让对方放松警惕。
江肆壹依旧挣扎:“我花大价钱买的房,哪儿能说搬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