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笨蛋。

戴因斯雷布暗自叹息，幽蓝色的瞳孔注视着他的脸，“是我错了，空…”

他认命地低下头。

轻按住对方的下巴，另一只手抚过他的脸颊，让空转过视线，与他对视，“别生气了……你要问什么？随便问。”

他拿空一点办法都没有。

戴因斯雷布真要哄他，那张脸着实帅得要命，空又是实打实的蹬鼻子上脸，一点脸都不要，他眸子轻眨。

“真的？”

他发现戴因的语气又温柔了几分，左眼的眼睫垂着眸看向他，眼神格外的温柔。

“嗯，真的。”

没想到戴因你个浓眉大眼的还吃这套。

“没摩拉吃饭……”红着眼眶的镇灵大人望向戴因斯雷布，幽幽地道，“好饿。戴因，给我吃的…”

戴因斯雷布脸上一僵，松开空的脸，没好气地道，“你没钱与我何干。”

白浪费他的感情了。

空就是空。

眼见着戴因斯雷布就要翻脸不认人。

空连忙伸手拽住他的斗篷，不让他走，“你还欠着我的摩拉呢！”

他还记着自己的摩拉都被戴因斯雷布弄走的事情，一手抓住他的斗篷不松手，表情逐渐狰狞，凶狠地道，“快点！请我吃饭！”

戴因斯雷布被他缠上也实在是无奈，不过……呵，空这家伙真是学不会教训，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但此时此刻，理亏没办法的戴因斯雷布，只能献祭出这几天他在马戏团里辛辛苦苦给人打工看星象赚的摩拉。

接受了供奉的镇灵大人心满意足，直奔集市摊位，买了一块三明治，不过和欧洲地区的方块面包切出的三明治不同，没有午餐肉也没有生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方形的皮塔饼，饼皮内侧涂上芝士奶油，放入特色炸豆子，土豆丸子，切好的煮鸡蛋，最上面则用切块西红柿收尾。

还顺带买了一瓶新鲜羊奶。

一点都没想着给戴因斯雷布省点。

戴因斯雷布沉默地数着摩拉。最后黑着脸只要了一份最便宜的艾什饼和一碗香料豆子酱。

空嘎嘎直笑。

两人也没在这儿直接吃，戴因叫上空又回到了马戏团的篷区，他掀开帐篷，让空进去。

“所以说……你到底什么了？”空疑惑地问道，“怎么跟着枫丹的马戏团？而且也没失忆。”

“没工作，这儿同真实世界无异，都会感到饥饿。”

戴因斯雷布瞥了他一眼，“至于记忆，我进来之前，让……小吉祥草王给了我一件道具。”

“啊……？”

戴因斯雷布不是最看不起七神的吗？

空随即回过神，感动地看向戴因斯雷布，眼泪汪汪地道，“天啊，戴因你真好！”绝对是真爱啊，戴因斯雷布居然为了他……

戴因斯雷布黑着脸，一手推开空过分凑近的脸，等出去这儿有你好看的，现在恶心他…

被迫打工的他已经一回生，二回熟。问题在于。占卜这份工作并不赚钱。

“知道为何赤王会建造黄金梦乡吗？”

“是……为了重现过去吧？”

流传于世的传说中，赤王阿赫玛尔为追求永恒的生命创造了黄金梦乡，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空与艾尔海森他们在探索赤王陵时就通过东拼西凑的故事碎片还原了整个故事的脉络。

与须弥主流的阿赫玛尔暴君论不同，真实的赤王是一名优秀的君主，与同为临近之城的花神是至交好友。

在结识了大慈树王后，花神自愿死于黄沙与烈日的权柄，开启了深渊禁忌知识的大门，赤王阿赫玛尔建造了黄金梦乡，可深渊知识不是神明能够掌控的造物，它最终还是失控了。

再之后的事情就变得清楚直白多了，大慈树王救场，而赤王选择自我放逐于永恒的长眠。

空神情复杂，自取灭亡的阿赫玛尔与艾尔海森完全是两种性格，那个人才不会因为愧疚而自杀，可是如果没有记忆……

那是不是代表着一切都会如同古老的传说一样走向灭亡？

“知道就好。”

戴因斯雷布淡淡地道，“这个世界里，你们会重演过去的历史。”

那是赤王最幸福的回忆，与花神树王在永恒绿洲论道，以花神之死前的时间为截点，他们的记忆会不断轮回重置。

“这已经是第三次重置了。”

“什么？”

空惊讶地瞪大了眼，小声惊呼，“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说明你上两次都失败了。或者说，你没能找到关键点。”

“什么关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