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希言一直觉得,人言不可轻信。
不过,陈安衍不愧是陈安衍,言出必行的陈安衍。
因为公司最近在调整,陈安衍没有安排他在公司实习的岗位,但陈安衍还是百忙之中,按时按量准时准点地给他辅导学习。
这就罢了,陈安衍还给他布置作业,每天晚上辅导的时候还要检查作业。
他出差几天,就布置几天的作业。
不用问,问就是感动。
已经是春耕时节,天气忽然降温,恰好陈安衍出差,许希言把作业扔一边,心安理得地躺了好几天之后,许希言终于想起来要治一治自己的拖延症。
当然,不是写作业。
女孩送给陈安衍的礼物,陈安衍已经买下来了,他对这些品牌没有太多的兴趣,今天务必要拿到店里去退了。
连续下了几天的冻雨,今天终于停了,外面冷飕飕的,许希言冒着寒风,将礼物一样样拿到店里去退,每样几十万,退完之后,加起来竟有小几百万。
不知怎么的,许希言揣着陈安衍给的五百万心里特别踏实,可揣着这些钱却浑身难受。
这可能就是拿自家人的钱和拿别人家的钱的区别吧。
这想法一出来,许希言浑身一震。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把陈安衍当成自家人了?
许希言还没来得及深想,天上又飘了雨。
车没打着,他只好到就近的电器城躲雨。
电器城里电视的大屏幕同时播放一条消息。
“近期冷空气袭击南方,多地受到冰冻□□,受灾群众无法春耕,社会各界人士纷纷伸出援手……”
画面一晃,晃到了在一线震灾的视频。
好多爱心基金会都到了现场。
许希言终于知道了这笔钱的去处,他给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咨询后,分别以这些女孩的名义,将钱捐给了爱心基金会。
许希言办完事,一上午就过去了,他走出商厦,才发现雨越下越大。
他出门不爱带东西,早上出门时阴天,伞也没带,这回车也打不着,正想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时,就听到有人在喊他,声音浑厚响亮。
“许希言。”
许希言闻言抬头,一辆保时捷停在路边开了双闪,车主摇下玻璃窗朝他招手。
许希言还没想起他是谁,他已经推开车门,撑着雨伞朝他走走过来。
等来人走进,许希言才想起对方是谁,周子宴宴会上给他盖大衣的那个。
许希言收起手机,朝他礼貌笑笑:“嗨……”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
“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了吧?我再自我介绍一遍,莫长安。”
许希言在心里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这哥们真是眼尖,他笑容未改,“匆匆一面,确实记不住,实在抱歉。”
莫长安:“去哪儿,送你一程吧,雨太大,车子也不好打。”
许希言想都没想就摆手拒绝:“不用了,你忙你的,我有时间,不着急。”
“那正好到了午饭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吧。”
“真不用,我……”
还没等许希言说完,莫长安轻生一笑,手搭在他肩上,一搂,将他往伞下带:“走吧,别客气,哥送你回家。”
许希言一顿,浑身油腻不适。
你谁啊,想当我哥。
莫长安好像知道似的,解释了句:“伞太小,怕你淋湿,就将就一下吧。”
许希言:“……”高手啊,节奏紧凑,没有给他见缝插针拒绝的机会。
车一时半会打不到,许希言如果这会儿再拒绝,貌似有点过分。
于是就这样,被莫长安半拥着走到车前。
还好莫长安一走到车前,就松了手。
莫长安问他:“你要做后面,还是副驾?”
许希言刚想说坐后面,可是莫长安不是他的司机,他若往后面一钻,似乎不太合适。
不过他也不想坐副驾,就把问题抛回去:“我随意,都可以。”
莫长安体贴帮他拉开了副驾驶的门,然后再给个得体的理由:“那就坐副驾驶吧,咱们刚好聊聊天。”
许希言:“……”
莫长安尺度把握得特别好,像两个正常男人的互动,不过要往那方面想,也行。
加上周子宴说过莫长安要追他,他就特别微妙。
他没加莫长安的微信,莫长安也没跟他表过白,只是周子宴说了一嘴,他如果开口不让莫长安搂着他,反而有点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