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段易言找管家借了工具箱后,阮皙已经自我消化完了负面情绪,没有在闹脾气,整理好睡裙下床,抱着膝盖就坐在靠窗的地方,看着男人不紧不慢地修理着大提琴的弦。
窗帘被拉开一些,外面的月光照映进来落在段易言精致的眉目间,他低着头,眉头自然舒展,看起来并难不倒他,很有耐心花了大半个小时。
阮皙打量着他这张极养眼的脸,主动跟他说话:“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段易言将琴弦重新修好,伸出手,扣着她拉了过来近距离的说:“我不会的东西很多,只不过凑巧会的东西都适合来哄你。”
阮皙没有防备地扑到了他身上,膝盖跪着地板,想起身,腰肢却被男人手臂一压。
她近乎是被段易言半抱着,指尖无意中触碰到大提琴,冰凉的触感,让她猛地颤了下。
这个大提琴是一直伴随着她青春期的成长,意义非凡。
当时舞台事故发生后,她就再也拿不起它了。
所以出国前,阮皙没有把弄坏的琴弦拿去维修好,而是藏在了床底下。
她下意识不想去碰,跟着发凉的手被段易言给握住。
男人手掌心的温度高于她,莫名的让人感到安心。
“你五岁开始学习拉大提琴的舞台表演视频到十七岁,我都有看过。”在这夜深人静的房间里,没有旁人来打扰到两人的独处,段易言抱着她没有松开,嗓音极低地响在耳旁,且认真还加注了某种感情的语气。
阮皙想要挣扎,却听见这一句话就安静了。
段易言字字清晰地告诉着她,五岁到十七岁的所有舞台大提琴演奏,他都有从网上找出来看过。这样的用心,实在是对得起私下签的那份合约。
阮皙白细的手指慢慢握紧,又松开,最终还是握紧不敢去触碰这个深红色的大提琴,尽量保持着平静说:“你把它修好也没用,我碰不了它。”
许是怕他不信,未了,她假装满不在乎的一笑,将手腕处的创可贴撕开,看不见的血淋淋伤心事揭露了出来:“这道疤是我割脉留下的……就因为当时拿不起大提琴,我情绪走向极端,做了很多让人讨厌的事情。”
“琴弦也是我割脉时亲手弄坏的。”
无论是什么事经过时间的善待,都会慢慢地淡化。
阮皙已经不是当时那个十七岁的青春期女孩了,在国外四年的留学生活中,学会了怎么控制自己情绪,也没有在渴望着表现出自己是最优秀的小孩来讨好母亲的宠爱。
――她是在认命!
抛弃了当初光环于一身的技能,甘愿做个平凡的女孩。
如果不是首富之女的身份没办法摆脱,或许更希望自己出生在一个被母亲关爱的普通家庭。
阮皙说完这些,脸蛋儿对沉默不语的段易言笑了笑:“谢谢你帮我修好它,能帮我放回去吗?”
话落后,再次想要起身时又被拉了回来。
段易言没有松手,而是低声问:“你不想仔细看看它?”
他问出这句话时,一直盯着女孩的眼睛。
阮皙潜意识里是想要逃避的,先前故意不去看,连触摸都会颤指尖。
段易言却执意握着她的手,重新碰到那根被弄坏的琴弦。在地板上,灯光倒映着两人的影子,显得亲密无间。
阮皙眼睫毛逐渐地发红,回忆起了自己当初扎着高马尾,穿白t恤背带裙抱着大提琴,安静一整天都在阁楼上练习的模样。
许是察觉到她的波动情绪,段易言没有勉强让她试一下。
“我帮你把它保管起来,拿回我们的家。”
阮皙抬起眼,直直的看向男人面容沉静的脸庞。
他强调了这个家字,仿佛是在计较着下飞机时她想各回各家的心思。
段易言真的把大提琴收起,动作温柔的放进琴盒里。
阮皙依旧坐在地板上,起伏的情绪还没完全平复,过了片刻,就被他手臂有力的抱了起来。
因为这个修琴弦的小插曲,两人今晚的变扭也没有继续。
段易言把房间照明的灯关了,然后压着她,绵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眼睛,唇上,带着男性极具侵略性的意味,渐趋深入。
阮皙眼睛是紧闭着,在黑暗中与他贴着脸,身体上的感觉被牵动,颤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段易言有很长的时间都在吻她,沿着她雪白的脖颈和下巴反复的辗转,重重的力道在肌肤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鲜红的痕迹。
可以想象明天她如果不穿高领的衣服,是走不出这扇门了。
阮皙或多或少是有享受到,晕乎的脑袋想到他修长漂亮的手指维修着琴弦的模样,此刻却在她身上,整个人就完全软了,而段易言十分熟练地将她搂紧,扯过枕头垫在了腰下。
黑暗继续在延续,阮皙无意间触碰到他额头上的湿汗,指尖一顿,不由自主地去沿着,去描绘着他的五官轮廓,呼吸急促间,忍不住细细的问:“段易言……我们会不会太频繁了。”
他的气质看起来真的干净冷清,却不曾想到私下,是这样欲的一面。
阮皙将满是汗水的额头贴着床单,牙齿咬着唇,说话声音都是破碎的:“我觉得你好像很喜欢做这种事,以前是怎么忍的?”
段易言没有回答她,只是粗重且克制的呼吸声越发清晰地在她耳旁响着,跟故意般,手掌滚烫相贴着她滑腻的肌肤,全程就像是优雅进食的野兽,把她一点点的吃干抹净。
……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阮皙醒来时,窗外半开的窗帘已经透露进来了明亮的光线,把房间每个角落都照映得清清楚楚,连同这张被胡闹得没办法看的公主床。
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忍不住抬手盖住眼睛。
这里不比酒店,是花钱也不可能买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