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雀儿说不出话,再问就只说得出一个疼字,到底才是个少年人,阴从缬软了心,难得耐心的哄着:

“叫你吸进去,光顾着潮喷,水都要把合欢宗淹了。”

这一句劝完,灵雀儿哭得更大声了。

阴从缬没法,忽然想起自家师父从前下山哄别人家幼童的模样,犹豫了一下上前将人抱来怀中,试着哄道:

“别哭,我前阵子得了块水灵玉,雕了给你把着玩......还是带你下山看看?”

灵雀儿不稀罕什么水灵玉,但听到下山玩后才犹豫着抬起头,哑着嗓子问:

“山下我去过了,没什么玩的......”

“你在入宗前去的是人间的城镇。”阴从缬循循善诱:“只要你不哭,明日子时我带你去鬼市逛。”

第7章 七、入鬼城“谁娶谁,昨晚谁被操的穴都合不拢?”新攻来咯

第二日子时,阴从缬果然信守承诺带他去了鬼市。

二人下山后去了春陵城外的一处极偏僻的地界,四周渺无人烟,只有几座早已没人住了的衰败草房。

灵雀儿被风吹得有些冷,忍不住紧了紧衣裳,转头正撞见两座冒着悠悠鬼火的孤坟。

灵雀儿:!!

他拽了拽阴从缬的袖子,小心道:“师兄,我们要从坟里钻进去吗?”

阴从缬回头看了他一眼,将他冰凉的手握进了掌心里:“你听谁说的要钻坟进去......”

灵雀儿抿着唇左右看看,哆嗦着说:“说书先生都是这么说的呀?”

阴从缬默了默,决定不跟这没见识的小孩解释太多,原地从衣襟中掏出一张奇怪的符篆:“那是几百年前的光景了,如今用引路符。”

符篆无火自燃,纸屑灰尘笼罩了两人的身影,灵雀儿睁开眼睛,身边已然是“人”声鼎沸的一条长街。

此时身边经过一头几丈来高的石人,阴从缬忙将人往旁边一拉,就见灵雀儿瞪大了眼睛小声:“哇”了下。

人间夜晚有宵禁,鬼市却没有,甚至隐隐比人间的城池还要繁华富庶。

二人边走边看,有蒙着面的老妪卖眼珠子汤,也有婴儿形状还连着脐带的“糕点”,灵雀儿又怕又好奇,竟在路过一座妓院时被一阵香风拦住。

他打了个喷嚏,抬头便见一位穿红着绿的丰满女子摇着扇子笑看他:“好俊俏的小郎君,想必活着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娶亲吧?要不要来我们这儿兼个职,赚下的冥币三七分哦~”

灵雀儿噫一下往后退去躲到阴从缬后面,出言拒绝:“这位姐姐,我已经娶妻了,家妻凶悍异常,可不敢进这种地方的!”

阴从缬:?

女子咯咯笑出声:“你哄姐姐呐,姐姐是干什么的?一闻你就知道是个还没在女人身上泻过阳精的雏儿!”

灵雀儿脸一红,他的确没泻过阳精,但好像泻过别的东西......

此时阴从缬将人从身后拽出来,灵雀儿却误认为他要扔掉自己,连忙抱紧他,回头对着那女鬼道:

“娶了的!娶了的!这就是我夫人!”

女鬼的笑声戛然而止,一脸震惊的看看他又看看阴从缬,后者脸阴的像在滴水,还硬生生从牙缝里吐出一句:

“对。”

女鬼忍了又忍,转身前还是没忍住“呸!”了两人一声,愤愤道:“好龙阳的怎么越来越多了!这让老娘生意怎么做!”

阴从缬:......

灵雀儿见人走了才从人身上下来,心虚地用袖子帮他擦脸:“师兄......她没呸到你吧?”

阴从缬笑了笑,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脸:“谁娶谁,昨晚谁被操的穴都合不拢?”

灵雀儿停下动作,慌张左右看了看,才道:“还好没让刚才的姐姐听见,不然师兄你又要被呸了......”

阴从缬作势要揍他屁股,灵雀儿赶紧惊叫着跑开了。

逛了半天,二人来到一家写着卍字招牌的酒楼,据说是当年店家被某位明王殿下点拨过,已经红火了好几百年。

那拐杖仙人说得正起劲,一拍惊堂木:“话说咱们女君何等英姿,白玉京那相遗仙君一见就甘为裙下臣,不光要许以正妻之位,还要带之,拜见高堂!”

灵雀儿噗一声将口中的茶吐了出来。

什么鬼话,他曾经的师父相遗尊者怎么跟鬼界女君扯上关系的,不说他师父本修无情道不能娶妻,就说什么正妻,拜高堂。这说的也太离谱了!

他被浓茶呛得咳嗽,阴从缬替他拍背问:“怎么了,你也知道相遗尊者?”

灵雀儿赶紧摇头:“只是被吓了一跳,不是说修真界最看不上鬼界吗,这两人竟然还能被编成书来说。”

“看不上归看不上。”阴从缬擦了擦他唇角的水迹:“若是有利可图,就一切都有可能。”

灵雀儿讷讷的不敢说话了,拐杖仙还在滔滔不绝,大意是女君也心喜相遗,二人情投意合的故事。

正听着,酒楼大门却忽然被“砰!”的一声踹开。

一群身披玄甲的鬼兵闯了进来,一掌将那拐杖仙拍得断裂,堂内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有胆小的女鬼见状已经嚎哭着躲闪,生怕再被人打死一次。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惊叫着后退,阴从缬第一时间就拉灵雀儿,将人护在身后。

那领头的一人头戴骷髅面,将拐杖仙的本体残躯拎了起来,冷道:

“那相宜小儿是个什么东西,胆敢造谣女君,就让你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