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瞥一眼?财物,“姑娘,这些是太后?和皇上赏的,您一件都不留啊?”
“府里不缺这些银钱,财帛取之于民,该用之于民。”
“要不问问将军的意思?呢?”
“不必问他,这个主我?还?做得了,你只管叫人?去做就是了。”
“是。”
晚饭时,沈姝云同景延讲了白日里发生?的事,说?到老?嬷嬷时,景延不在意,说?到她拿宫里的赏赐去救济百姓,景延点了点头。
“那点财帛,送到周边各县里,只怕还?要被官员盘剥一层,真正能送到流民手中的连一半都没有?。”他平静的说?着,“我?再添五千两白银,点几个军中的可信之人?去做这事,也好全了阿姐的善心。”
有?他助力,事情就好办的多。
“那我?也添五千两。”沈姝云不肯轻易给他笑?脸,只最简单的方式表达赞许。
两天后?,钱财和粮米以沈姓富商的名?义送出?京城,送到京城周边各县,在军士的监督下,分发给百姓。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突然,领救济银的人?群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对母子冲散。
二人?穿着体面的绸缎衣裳,身上却没有?一点像样的首饰玉佩装点,气哄哄的来到领银子的地方,眼?红的要去捞被军士护在棚子里的银子。
“胆敢闹事,不要命了?!”办事的校尉一拍桌子站起来,拔出?刀来指向二人?。
母子二人?惊得瑟瑟发抖,又傲气的挺起胸膛,理直气壮道。
“这是我?们沈家的银子,凭什么分给这群穷鬼,你不过是被沈家雇来的,拿钱办事,何必拼命,咱们和和气气,把这些钱分了了事,省得在这儿顶着大太阳吃苦。”
校尉打量母子二人?,并未从他们身上看到丝毫与沈姝云相似之处,问了才知,原来是沈姝云那早已?割席的沈家里,刻薄的后?母和庸庸碌碌的弟弟。
沈复被流放后?,安伯侯家毁了婚约,宋氏为了不把女儿砸在手里,匆匆将她嫁给了一个四十岁的富商做继室,换来了五百两的聘礼。
家里剩下母子两人?,为了维持富贵,不得已?卖了京城的宅子和下人?,来到这县里重新买房置家。
谁知沈佑真连续经历变故,白日里苦熬度日,入夜酗酒止痛,前些日子喝醉后?,在巷子里惹上了一伙流民,不止身上被抢光,还?被他们摸到了家里去,钱财丫鬟都被抢光,只剩个空宅子。
母子二人?去投奔沈妙真,被拒之门外。
“既把我?卖了,又来找我?做什么?”
沈妙真隔着门连面都没露,母子二人?便被赶了出?来,只能又回到这县里过清苦的日子。
一听说?是沈姓富商来发钱发粮,二人?连菜粥都来不及喝,匆匆赶来拿钱,却被以有?家有?宅为名?拒绝,气愤之下,直接上手抢。
校尉不听他们狡辩,连张恐吓都堵不住母子两人?胡诌的嘴,干脆叫人?把他们拖到一旁,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一顿。
“这是沈老?板发给流民百姓的钱,与你们有?什么相干,再胡搅蛮缠,就不只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因?战乱家宅被毁,只能靠救济度日的流民们重新排起队,旁观这痛快的一幕,拍手叫好。
母子两人?被打的鼻青脸肿,狼狈地逃离,临走还?在嘴里骂骂咧咧,念叨沈姝云心狠。
与此同时,沈姝云正在皇宫中,做太后?寿宴的坐上宾,被众人?簇拥,听那些雍容华贵的女子的称赞和夸耀,心如止水。
“听说?姑娘是大将军的姐姐?将军待您如此用心,不是亲姐弟,胜似亲姐弟!”
“大将军今年十七,家中只有?您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亲人?,姑娘就没想过给大将军说?门亲事?叫大将军枕边有?个可心人?,省得他孤零零的,年纪轻轻就这么大脾气。”
“别听她胡说?,大将军哪有?什么脾气,像他这么好的郎君,我?们家求而不得呢。姑娘何时有?空来我?家坐坐,我?家三个女儿久闻将军威名?,若能得姑娘一见,牵一牵姻缘线……”
“要牵姻缘,也轮不到你家呀,我?家郡主也早就想见一见大将军,沈姑娘若能牵线,郡主必将姑娘当?亲姐姐敬重。”
“姑娘慧眼?识珠,要为将军选妻,可不能马虎,不如我?给姑娘出?出?主意?”
沈姝云身边围满了人?,作为寿星的太后?维持着皇族的体面,也把控不了这局。
在老?嬷嬷的搀扶下,她气愤道:“一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若哀家的三公主未嫁,五公主未亡,哪轮得到她们攀这好亲事。”
嬷嬷在一旁安抚,“娘娘别往心里去,您瞧,任她们再主动,那沈姑娘也只笑?,不给准话,可见是瞧不上她们。”
“谁能把女儿嫁给景延,就是掌握了全京师的兵马,这样的好事,谁能不眼?热。”
“老?奴倒觉得沈姑娘不是个糊涂人?,不如您选个义女充为公主,私下与沈姑娘好好说?说?,她为了景将军好,也不会拒绝您的。”
主仆二人?暗地里说?小话,沈姝云丝毫没在意,只觉得自己像一片飘进金银堆的树叶,格格不入,与她们无话可说?。
寿宴整整三个时辰,她被人?围着说?了两个多时辰的话,直到出?宫来,回到府里,都还?觉得脑袋嗡嗡的。
那些人?当?景延是个金疙瘩,哪里会知道他的难伺候。
若他有?了心爱的人?,自己反倒轻松。
她细想,若做主替他选人?定亲事,叫景延得知,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杀得对方家里只剩老?弱,再来她面前发疯发狂。
他最不喜欢朝臣彼此之间盘根错节,结党营私,用诡计算计他的兵权。
沈姝云叹了口气,很?快便放弃了替他考虑亲事的打算。
当?夜,景延又一次推开了房门。
介于姐弟与情*人?的扭曲关系,仍旧在夜晚心照不宣的维持着。
他的吻越来越熟练,手脚也越来越不老?实,只一个晃神的空,纱衣便被扯到了肩下,湿热的唇吻上来,惊得她心脏一颤又一颤。
“不行。”她抓住他的头发,制止他往更?隐秘的方向探索,呼吸急促道,“我?做不到。”
说?话间就红了眼?眶,眼?珠还?没掉出?来,便被少年吻去,散发着热气的胸膛贴上来,不容拒绝的将她困住,磁性的嗓音带着喜悦的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