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沈姝云大?喜,将王家的住址说给他,还取了?一件头上的绒花做信物。

校尉带着信物和口信离开,转眼就送到了?山寨的后山里。

一块松软的洼地里刨了?一个深坑,士兵正把山匪的死尸丢进去,现下已经填满了?半个坑,还有源源不断的尸体正从山寨里抬过来。

景延站在洼地边缘,听完刚刚收到的军情,派人传信调兵,又见那校尉走来,手?里捧着女子发间的绒花。

“她?给你的?”他捏起绒花,放进掌心轻揉。

校尉如实答:“沈姑娘要给家人带口信报平安,这?是她?给的信物。”

“可以,着人去办吧。”

景延将绒花还回去,一边是死气?沉沉的尸坑,一边是已经掩盖了?血迹,看着整洁干净的山寨,沈姝云就在那里头。

校尉已离开,他心里仍然止不住的想,早知她?到了?京城,却没想P.M. 獨.傢.癥.蠡到这?么快就能?再见。

他与阿姐,定是有缘的。

看她?着装打扮,仍是闺中女子,可见与那书生并未成好事。

男未婚,女未嫁,这?一次,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不会再让阿姐离开他半步。

*

沈姝云枯坐在房中,本以为要等很久,可过去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那校尉就回来了?。

站在打开的门外告诉她?:“人已经带着信物出发了?,未免惹人生疑,要等明天?早上才会出城回来,烦请沈姑娘等一等,不要心急。”

“送出去就好。”她?放下心来。

想着自?己还不知要在这?儿待几?天?,便请校尉带她?去山寨各处逛逛,认一认路,免得吃饭都找不到灶房。

二?人离开这?方僻静的角落,外头便是看不到头的攒动人影。

军士们一大?半在操练,一大?半在清扫院舍,每人都有事做,即便见了?军中罕见的女子,也只敢偷偷瞅两眼,没人敢上前来,更别说像地痞流氓一样做那些?轻薄事。

见他们军纪严明,操练得当,与印象中反王的大?军简直大?相径庭。

她?好奇问校尉:“你们是为谁效力?”

“自?然是景将军。”校尉脱口而出,挺起了?胸膛,眼中满是自?豪。

“我?不是问他,是问最上头的那个。”

校尉想了?想,“那应该是侯爷。”

怎么是侯爷,为什么说应该?沈姝云很诧异,“我?听景延说,在朔州有五万大?军,那些?人都是听命于侯爷的吗?”

“那倒不是……嗯……哦,我?知道姑娘问的是什么了?。”校尉回过味儿来,流利答,“我?们是忠勤王旗下,原先听命于定远侯,可两年前,侯爷突发头风,无法处理军务,渐渐便将权柄交给了?景将军。”

短短几?句话,让沈姝云的头脑混乱起来。

忠勤王那般庸才,前世还未起兵就被景延屠了?王府,怎的现下成了?赢面最大?的王爷?简直是无稽之?谈。

“那平昌王呢?”

“他呀,三?年前,景将军率军出征南州,那平昌王的大?军还没出南州就被我?们打散了?,丢盔弃甲逃向了?南越,到如今都没恢复元气?。”

闻言,沈姝云越发怀疑自?己记忆出了?差错,追问他:“三?年前出征南州的不是一个姓萧的将军吗?”

“好像是?”校尉浅浅思考片刻,说起,“我?从军才两年,三?年前的事也是听别人说的,只记得他们说景将军一战取头颅百枚,又取敌军将领首级,作战神勇,至于你说的萧将军,我?并未听说他的事迹,或许他是死在战场上了?吧。”

是这?样吗?

有很多事变了?,又有一些?事没变,那些?发生与改变,于她?和景延而言,似乎是好事。

沈姝云百感交集。

说话间,二?人走到了?马厩,数不清的战马在这?里清洗身体,打理马蹄,马蹄铁踏地的声音清脆有力,将她?从深思中牵引出来。

身旁的校尉在嘈杂中大?声喊她?, “沈姑娘问了?我?这?么多,我?也想问姑娘几?个问题。”

沈姝云点了?点头,正想说点别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姑娘多大?了?,可曾婚配?”

只一开口,便直白的叫人感到冒犯,沈姝云皱起眉,眼神都变了?。

校尉不好意思的扭过脸去,拘谨道:“姑娘别这?么看我?,你长的这?样好看,谁见了?会不喜欢,我?只是问一问,却没有那个胆子,姑娘不愿说便罢了?。”

瞧他神情,不像是有多重的心机,许是少见女子,不知道说些?什么,才问这?种人人都会关心的事。

沈姝云无意深究,和气?答:“我?应当比你大?几?岁,至于婚配……”

她?稍作停顿,嘴角微笑起来。

“我?已有未婚夫婿。”

听罢,校尉立马起了?好奇心,“那你叫我?去递的口信,是给你未婚夫的?”

“他并不在京城。”沈姝云边走便说,表情平静,“他两年前高中二?甲,没等到任官,家中老母就去世了?,他要在老家为母亲服丧三?年,等服丧期满再回京任职,也要到那时才商议成婚之?事。”

短短一番话,皆是未完的遗憾,听来叫人不免叹息。

“要等他三?年,姑娘真?是痴心人。”

“他人好,值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