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江折夜是在这个节骨眼给出答案的。恰恰,无形中替她俺做了决定,将她从羞耻煎熬的夹心状态里拉扯了出来。

明明无须再烦恼了,一切看似都尘埃落定,但静湖之下,似乎还是涌动着不安的暗流。

桑桑心里很清楚,它来自于哪里。

那就是江折容。

筹备婚事是不可能瞒住他的,而出乎意料的是,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江折容只是瞳孔微微一缩,并没有展露激烈起伏的情绪。就仿佛那一天搂着桑桑,问她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的人不是他一样。

没过多久,江折容还突然出门了一趟。据说是因为太久没有用过灵力,想出去走一走,复健一下。桑桑没办法知道他的近况,注意力不免就被拉到了婚礼的筹备上。

婚礼的繁琐流程,桑桑都不懂,江折夜说他会解决,问她想要什么样的衣裳。桑桑爱美,一说起这个话题就来劲儿了,像只小孔雀一样,有空就去逛裁缝铺里逛,想看看该选什么布料。

便是在这样的一个寻常的午后,桑桑趴在桌子上,挑拣着两块看起来相差无几的红纱。忽然听见了后方的脚步声。

她一转头,才看到是出门半个多月的江折容回来了,瞬间睁圆了眼眸:“折容,你回来啦!”

“嗯。”江折容面上有几分赶路的倦意,应声倒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走进来时,他无声地瞥了桌上的东西一眼。不知为何,桑桑有点心虚,便伸手遮盖了一下。

但这样的动作,只显得欲盖弥彰。

好在,片刻后,江折容就移开了目光,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盒子:“我这次出门,给你带了一个礼物。”

桑桑打开一看,瞧见里面竟是一根玉簪,还镶嵌了金,非常漂亮。她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江折容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微一歪头,问:“桑桑,你是真心选择兄长,想嫁给兄长的吗??”

桑桑的手一抖,倏地抬眼。

“你现在还是可以选择的。”江折容逼近了一步,凝视着她,轻言慢语。

瞧见桑桑的表情有点紧张,还看了两旁一眼,似乎在和他做什么不见得光的事一样,江折容还笑了笑,轻柔地说:“别害怕,没人知道我们说话的。”

明明比这更不见得光的事都做过了。

桑桑也说不清答案,因为她好像只是顺应了江折夜的选择,就犹豫了一下:“可以这么说吧。”

“莫非是兄长想让你嫁给他,而你恰好也喜欢兄长的模样和他的修为,才顺应答应他的?”

这个说法比较对,桑桑“嗯”了一声。

江折容静默了一下:“这样啊。”

桑桑心脏鼓噪,攥紧了盒子:“那个,小道长,我其实……”

话没说完,就被江折容岔开了话题,他示意她手中那个盒子,笑了笑,说:“这支玉簪其实是我三年前就买好的。只是那时的你走得太快,我一直没机会送给你,这次出门就重新镶嵌了一下。”

桑桑一怔:“三年前?”

难道江折容说的是三年前,她突然跟娄初伯走了的那天晚上?

不会吧,难不成那个时候,江折容就已经对她……

在桑桑震惊又混乱的时候,江折容垂下眼,慢慢对她伸出手。桑桑还以为他是要拿过盒子,没想到,他却攥住了她的手腕,一用力,将她往怀里拉去。

亲密相拥,却好像从这个拥抱里,嗅到了几分绝望的气息。桑桑刚要抬手拍一拍他的背,一种怪异的眩晕感就涌入灵脉。

怎么回事?

桑桑的视野暗了一暗,又一晃,手中盒子“咚”地坠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周遭环境已经大变,变为了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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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出处:龍鳳互聯)

第190章 阴谋

昏沉的滋味儿充斥着太阳穴, 像是睡了很长的一觉,桑桑的眼皮困乏地抬了抬,看到了一盏悬在漆红房梁下的琉璃灯。光线透过纱幔, 朦朦胧胧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在做梦,慢慢地闭上了眼。

但很快,桑桑就猛地想起了什么, 脑子里的混沌一扫而空, 想坐起来。可全身的力气还还没苏醒, 手肘发软。

就在这时, 纱帐被撩开了,光线透了进来。一双手臂及时地搀住了她, 熟悉的降真香气, 随着纱帐的掀合, 幽幽地渗入了混沌的灵窍里。

桑桑轻哼一声,稳住身体, 入目所见, 就是对方的衣襟。

这似乎是一件旧衣, 虽然干净,却不会崭新得发亮,像是会在家里不见客时, 才会穿的衣服。

桑桑一愣, 抬起头, 江折容那张端丽而温雅的面容,映着头上灯火,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帘里。

他们置身在了一间十分宽敞风雅的卧房, 格局与她先前住的那间完全不一样了, 面积也要小一点。华丽精细的程度, 却不减半分,梨花木桌,银华镜,青纱绣床……显然,是费了一番心思布置过的。

江折容没有阻拦的意思,神情平静地任由她看。

桑桑环顾一周,错愕和怪异的感觉,在心底发酵得越来越浓,重新转向了江折容:“这里是什么地方?”

“桑桑,这样做之前,我其实考虑了很长时间。”江折容却答非所问,垂着眼看她,淡淡道:“但听了你的答案,我还是决定这样做了。”

他的神态平静无波,桑桑与他对望,竟忍不住,咕咚地咽了一下喉咙:“我的……什么答案?”

“既然你喜欢的只是我兄长的外表和修为。如今,他有的这两样东西,我都有了。”江折容轻柔地笑了笑:“那么,你选我也是一样的。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想弄多少个孩子,我都可以满足你。”

桑桑瞪着他,有那么一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她知道并没有。一股凉气慢慢地爬上了背脊,她的手指攥紧了被褥,有点慌:“你,你是在作弄我吧?”

江折容的笑意淡了一些,口吻却依然温柔,毫无火气:“桑桑,我不会拿这些事作弄你,你知道的。”

桑桑盯了他片刻,一咕噜就下了床,直接跑到了门边,决定出去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然而,房门早就设了结界,使出的妖力仿佛被吞噬了,压根无法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