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1)

宋逐月是看过话本的,里面有很多和亲公主。那些公主去到邻国,最后几乎都香消玉殒,没能善终。

如此严峻的事情,她怎舍得让自己唯一的妹妹去。况且,她的妹妹已经有了心悦的人。

沈将军对宋潋月极好,这些宋逐月都看在眼里,如此一来她更加不能让这对爱人被拆散。

以前,宋逐月总是放心不下妹妹。即便二人年纪一般大,可她始终觉得宋潋月就是个孩子。所以没了母亲之后,她既是姐姐,也是母亲,她照顾着宋潋月的一切,她放心不下妹妹。而如今,妹妹有了更加珍惜她的人,自己也该放心了。

这个和亲公主,还是由她来吧。

思来想去,宋逐月制定了这几个计划。她想要在景昌帝面前露个脸,让他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这样,不忍心让宋瑾安去和亲的景昌帝就一定会把注意打到她的身上。

于是,她早早起身,做了糕点,想在御花园碰碰运气。没想到,她的运气还挺好,不仅遇到了景昌帝还遇到了这位从苍兰国的使臣。

若这使臣觉得她不比宋瑾安差,那在景昌帝面前说上几句,就是事半功倍。

宋逐月给两个人到了一杯茶,现下天冷,她不知景昌帝什么时候会经过御花园,所以一直放在食盒中。现在拿出来,温度刚刚好。

她一边倒茶,一边安耐着忐忑的心绪,鼓起勇气开口道:“父皇,儿臣听说今夜宫中还有设宴。昨日,儿臣看蒋左丞带来的几位舞女翩翩起舞,很是婀娜多姿。儿臣不才,也会跳舞,不知今夜可否为蒋左丞献舞一支,以表达我们南国对苍兰国于使臣的敬意。”

景昌帝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蒋昭抢了先,“哦?公主善舞?果然是多才多艺。”

宋逐月嘴角含笑,“蒋左丞过谦了,逐月这都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和宋潋月比起来,宋逐月其实并不善舞,可以说她对跳舞也只是一知半解,她真正会的是弹筝。但是她自认为弹筝不比得跳舞吸引眼球,于是在毛遂自荐说自己想要献舞。

看着始终没有抬头的宋逐月,蒋昭的眸色变了变,她看向景昌帝,说道:“南帝,意向如何?可愿你这宝贝公主为本相献舞一曲。”

景昌帝自是不知宋逐月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听她这么说,便以为她是真的会跳舞,于是说道:“只要蒋左丞喜欢就可。”

蒋昭略微点了点头,“本相自是喜欢的。不过……”忽然,她的话锋一转,“昨夜本相已经看过舞蹈表演了,觉得有些乏味。不知公主是否会弹筝,可否愿意献曲一首?”

闻言,宋逐月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刚好对上蒋昭隐晦不明的眼眸。

与其对视,蒋昭倒是神色不变,她微微勾起嘴角,“本相听闻南帝藏了一把名为鸣音的汉筝,不知可否让公主用这鸣音演奏一曲?”笑不达眼底。

用鸣音演奏是小事儿,只是景昌帝不确定宋逐月是否会弹筝,若是不会,岂不是丢人了。

他带着探究性的目光看向宋逐月,询问道:“月儿,你觉如何?”

宋逐月低下头,轻声说道:“若蒋左丞爱听,儿臣愿献曲一首。”

“好!”景昌帝闻言很是满意,“那你便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儿朕便命人将鸣音给你送过去。”

“父皇,鸣音贵重,小心磕着碰着,儿臣自己去教坊司便可。”宋逐月不敢让景昌帝把鸣音送来,怕宋潋月看出端倪。

反正教坊司距离汐澜宫也不是特别远,她自己走着去就行。

“那依你。”

宋逐月颌首微笑,“多谢父皇。那儿臣告退。”说罢,她福了福身,离开了御花园。

她的目的达到了,那石桌上的糕点自然不用收,一会儿会有其他宫女来收。

午间,宋逐月回到汐澜宫。宋潋月正在书房看书,听到声音,连忙起身出来查看,“阿姐,这一上昼去哪里了?”

她一醒来没看到阿姐,心里着实放心不下。

宋逐月微微一笑,提了提胳膊上挎着的篮筐,“我看碧湖花园的垂丝海棠开了,就去摘了一些,想着回来可以给你做个新的香包。”

“哦?这么好嘛。”宋潋月上前接过篮子,兴许是她自己有心事儿,故而也就没察觉出宋逐月与往常的不同。

她期待着阿姐的新香包,这样她就可以带着这个香包去苍兰国。而只要自己去了苍兰国,阿姐也就平安了。

宋逐月说,“月牙儿,你帮阿姐把这些花瓣晒上。阿姐现在去做饭,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宋潋月用手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思考了几秒说道:“想吃酒酿鸭子。”

“鸭子啊。”宋逐月迟疑了一下,“好像还真有一只,你等着,阿姐去给你做。”

“谢谢阿姐~阿姐最好,我最喜欢阿姐了~”

“你啊你啊,小嘴天天就跟抹了蜜似的。”

宋逐月说着,就往小厨房走去。

看着阿姐的背影,宋潋月的心中百感交集。她要在临走之前,吃遍阿姐做的所有好吃的。

而背对着妹妹的宋逐月同样心不在焉,她得在临走之前,将妹妹喂胖。

姐妹二人各怀心思,一个去晒花瓣,一个去做饭。

深秋的夜晚,树叶凋零,冷风呼啸,南国皇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为了款待蒋昭的到来,景昌帝设宴三日,宴席规格已经赶得上正旦节了。

今夜,除了文武百官以外,还有家眷。

董清明带着小韩氏和董卿卿在殿外吩咐了几句之后,才走进殿内。由于董清明贵为左相,所以他坐的位置靠前。小韩氏和董卿卿则是坐在他身后的位置,母女二人共用一桌几。

今日的董卿卿特别打扮了一番,头戴华冠,点缀翠珠。一身暖绿色的烟纱罩衫,里面隐约露出描海棠花绣。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大气,雍容华贵。

看到董卿卿,宋潋月就下意识地看向坐在谈柏冲旁边一袭白色麒麟服的谈衣。谈衣既是家眷,也是朝廷命官,所以并未坐在谈柏冲的身后,而是与他并排而坐,看见地位如何。

宴会期间,谈衣始终低下头。即便偶尔抬头也是与旁边的谈柏冲交谈,似乎并无不妥。

宋潋月收回目光,就发现自己身边的宋逐月显得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就会看向丹陛之上的景昌帝和蒋昭。

看景昌帝和蒋昭谈笑风生,宋逐月反而安心不下来。

“阿姐,你今日是怎么了?好像有些反常?”宋潋月压低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