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1)

从娘娘庙出来已经是午时了,沈凌琛带着娜迦公主在高梁桥附近的一家酒楼用午膳。

这家酒楼临河而建,一边是热闹的集市,一边是河道。她们挑选了靠河道的窗边位置,从这里能够将河道的美景尽收眼底,还能看到往来的小船。

坐船的多是年轻人,他们乘船而行,谈情说爱、谈天论地好不快乐。大概,年轻人都喜欢如此吧。

四公主也会喜欢的吧。

沈凌琛想起前些日子去玉琼山踏青,其他皇子和公主听到要去划船游湖都很是高兴,唯独少了姐妹二人。

是不喜欢吗?不是,应是不喜故意躲着其他皇子与公主。

想到这里,沈凌琛的心底倏得涌起一阵酸涩。

因是想起了宋潋月,这一顿饭下来沈凌琛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娜迦公主和她说话,她都未能及时回答,惹得娜迦公主很是沮丧。

用过午膳,二人就在集市中闲逛。

安连国也有集市,可是作为公主,娜迦公主很少会出宫,所以对这些东西也该外有兴趣。现在有机会,她边走边买,没一会儿身后跟着的几个随从的手就满了。

沈凌琛跟在她身后,直到将要离开的时候,才买了两串糖葫芦。

“将军喜欢吃糖葫芦?”娜迦公主问道。

沈凌琛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平淡道:“给妹妹的。”

晚上,沈凌琛来到朝霞宫,燃起的烛光里宋潋月已经在等她了。

看到糖葫芦,宋潋月的眼睛陡然亮起,本就好看的杏眸犹如盛着星辉。兴冲冲地接过糖葫芦,宋潋月的嘴角洋溢着甜蜜的笑。

“谢谢将军~”她的语气轻快,尾音上挑,可见心情愉悦。

拿着糖葫芦,宋潋月并没有马上就吃,她想等着回去和阿姐一起吃。

宋潋月将糖葫芦放到一旁,殷勤道:“将军送了我糖葫芦,那我也要送将军一件东西。”

“一个糖葫芦而已。”沈凌琛觉得这并不足以挂齿,但还是心生期待的问道,“是何物?”

宋潋月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荷包,那荷包以锦缎为面料,白色绢布为底料,两端也以绢布封口。看似简洁朴素,实则很考验缝制之人的能力。

除此之外,那荷包上还绣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沈”字。

“这……”女子赠送荷包是合意沈凌琛不是不懂,当看到这物件的时候她的心脏就不自觉的加快跳动的速度,神色有些慌乱。

宋潋月不以为然,好似并没有察觉她的异常,只羞涩道:“将军莫要多想,这就是个谢礼。潋月和阿姐的吃穿用度都是将军给的,潋月无以为报,便借这荷包以表谢意。”

闻言,沈凌琛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女子绣荷包是赠与心悦之人,不管是什么寓意,她都不能收这荷包,这不成体统。

于是沈凌琛边说:“往汐澜宫送东西是臣自愿的,从未想过需要公主答谢。”

宋潋月早知她不肯收,就故作姿态。

咬了咬嘴唇沉吟片刻,那原本盛着星河的眼眸水润了起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将军是瞧不上这小物件吗?还是觉得这绣功不好?可这是潋月能拿得出最好的东西了。”

“不是,臣并未嫌弃。”看她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沈凌琛着急,赶忙解释道:“只是觉得不合礼数。”

“将军总说不合礼数,到底何为礼?潋月为表达对将军的谢意,赠送一些小物,难道不是礼吗?”宋潋月注视着沈凌琛的眼睛,神色坚定道:“若将军不喜不收就扔了吧,反正这上面已经绣了将军的名字,我也不能再赠与其他人了。”说着,她作势就要扔到荷包。

沈凌琛心脏一缩,眉头蹙起,赶忙拿过荷包,“公主别扔,臣收下便是。”

看沈凌琛收了荷包,还宝贵的揣进怀里,宋潋月这才放了脸,笑容依旧明媚,眼底清澈明亮。她爱不释手的拿起桌子上的糖葫芦,想吃却又强忍着,便换了个话题,“将军去集市了?今日军中不忙吗?”

待心安定了下来,沈凌琛如实说道:“今日陪同安连国的娜迦公主出游,路过一集市。”

听到娜迦公主四个字,宋潋月秀眉蹙起,小声嘟囔着:“将军怎的又和那公主出去了?”

沈凌琛不疑有他,也没察觉到宋潋月说的那个“又”有何不对劲,说道:“是圣人命我带娜迦公主四处游玩,赏盛京美景。”

宋潋月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是景昌帝安排的,不然以沈凌琛的性格,大概也不会随便和谁出去游玩。但她们前些日子不是已经游玩过,怎又去了。

想到这里,宋潋月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忍不住酸道:“我看那安连国的公主和将军好像很亲密的样子,也是,你们以前就见过吧。”

“是,在安连国时见过一面。”沈凌琛并未听出宋潋月话中的酸意,只当寻常聊天,“亲近谈不上,只是除了使团,娜迦公主在南国并不认识其他人。”

安连国的公主来盛京是沈凌琛亲自接的;宴会上,公主主动要求沈凌琛带她游玩;而两个人又多次游玩,这还不叫亲近吗?

宋潋月知道关于这种事情,沈凌琛不会骗她的。可她就是觉得不舒服,好像被人抢了玩具一般。

这种异样的感觉使得宋潋月有些坐不住,她没有说什么,就准备离开朝霞宫。

看她起身,沈凌琛眨了眨眼睛,随即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宋潋月神色淡淡,语气平平,“我要赶紧回去把糖葫芦给阿姐,不然一会儿该化了。”

“那臣送你。”说着,沈凌琛也起身。

宋潋月恹恹道:“不必了,时辰不早了,将军早些休息吧。”说完就离开了。

看着宋潋月的背影,沈凌琛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沈凌琛能够感觉出来,她好像生气了。

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吗?

难道是因为荷包?

不对,荷包她已经收了,话题不是过去了吗?

沈凌琛困惑不解,以至于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第二日,沈凌琛上完早朝就回军中上职,一整天她都神色倦怠,时不时的还会叹口气。沈瑞希邀她去练武场耍两盘,也被她拒绝了。